激發是外力波動,需要用靈力跟它們溝通,強行撼動它們。
用神識和它們設身處地,那是同化,讓它自主發力。
甭管是它們同化我,還是我同化它們,反正心往一處使就是了。
我不由亢奮起來。
我開始嚐試,神識一縷緩緩探出。
出乎意料的順當。
大概是因為虛影本就沒有器靈自主意識一樣的中樞。
毫無呆滯的,我這神識控製了巨劍殘影。
像是一個爐鼎軀殼裏種下了靈魂的種子。
巨劍虛影也亢奮起來,帶著我這一縷神識,忽然破開銅鑒桎梏,嗖的一聲往樓上飛走。
一下奏效,我心花怒放。
我如法炮製,銅鑒表麵所有的影像,紛紛破鏡而去,遠遠近近的落在了八十一層浮屠塔各個層間。
就連奄奄一息的撥子萬鈞都飛了出去。
現在銅板上油光可鑒,就連晶貝將幻境濃縮在貝葉裏,紮根樓上,開始吐納靈氣和道紋法規。
於是我便仿佛有了百來隻眼睛。
每一道附帶著我的神識的影像,都仿佛替我去行走在各地,去修煉,去聽聞這個世界。
我忽然有點明白鏡像儀是怎麼應用的了。
當初紅玉大概也是在鏡像儀裏浸入了神識,然後悍然望見周圍的景象。
但我屢次三番嚐試,銅鑒對我的神識無動於衷。
其實分出去了那麼多神識,我虛弱得不成樣子,隻是有氣無力的跌坐在烈良身畔。
那麼羸弱,我估摸著這時候就是有個小孩子提著菜刀摸來,都能輕易要了我小命!
漸漸我感覺身體竟然若隱若現的出現了熹微的靈力。
難以置信,仿佛那些附帶我的神識的靈器影像,它們在吐納靈氣和道紋的時候,也在淡微反哺我。
真的很淡微,近乎微不可查。
但寥勝於無。
譬如俗世裏的輩分,很多時候不講究年齡,再小也是舅舅啊。
我不由憧憬起來。
若是我有萬萬千千的神識可以抽離,附物附靈,積少成多,我豈不也漸漸可以吃成一個大胖子?
但這個想法太過異想天開。
不過是分流了百來道神識,整個人虛弱得跟植物人沒什麼區別。
我有印象的影像不過幾十道,其他的,估摸著都是在我昏睡的時候,從那場讓小鎮八方毀壤的大戰中烙印來的。
我虛弱跏趺而坐,開始觀望各個樓層的景觀。
除了我們所在七十二層。
就隻有一個層間有生命波動。
竟然就是最後一間。
能夠闖進這一層的影像,金絲,方寸雷,和那一段漆黑的礁石。
其他的,要麼是品秩不夠,要麼大概都是虛影,無法登臨絕頂。
金絲和方寸雷並沒有灌注進神識,注目塔頂的是那段礁石。
一對少年男女。
少年眉眼精致,有骨子說不出的輕佻之意,又有點莫名其妙的尊貴氣質,還有丁點眼熟。
至於那女子,就是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來!
一張被狗啃過的禍水臉。
魅惑眾生。
雙兒她師妹,遐邇。
然而我很驚奇發現。
這個一度對我下了七步倒的惡毒女子,竟然麵色慘碧,不省人事。
一個用毒大家,居然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