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無利不起早。”
但終究紅玉是風聞氏獨苗，耳目之利可不是尋常意義上的鋒銳。
她笑道，“多半慕容家是覬覦吳龐昊身上的那隻紅鼎吧，那是鍾鳴鼎食裏麵的鼎食，是堪比甚至超越了一些廊河六奇一種層次福緣的好東西。”
之前與穆家交涉，麵對的都是穆屹耳及其叔父穆連池。
匆匆見過疑箜一麵，但距離太遠，印象極其粗淺，隻覺得脂粉氣很濃鬱，不曾留意到什麼特別之處。
我不由得問她，“這穆家的遺孀，怎麼會與吳龐昊拉扯上關係？按道理說，以吳龐昊的秉性，得知李夢茹被困，那滅了穆家的心都有，怎麼可能跟那寡婦兒走了？”
紅玉笑道，“公子，這你就著相了。你想想吧，她是薄涼之人，除了心腹，對其他人真的是冷酷無情。”
“而那穆家二長老性子隱忍，更是個膽小鬼，對那個既是心上人又是自家嫂子女人怕得要命。”
我摟著她，打趣笑道，“這你都知道了，看來沒人敢在你附近居住了，動輒夫妻枕頭風都避不過你的聽聞，太可怕了，一點隱私都沒。”
她媚笑一個，“公子你才可怕，紅玉最多聽到聲音，公子那麼多眼睛，嘖嘖……”
她頓住，意味深長的瞅我。
我“老臉”一紅，沒敢再搭話。
紅玉偎依在我懷裏，耳鬢廝磨，她繼續道，“這些天我陸陸續續了解到很多情況，當初穆家與疑家聯姻，穆連城可是壓根不願意娶她，甚至情願放棄未來家主之位，而穆連池也不是沒表達過愛慕之情，對父母長輩說自己願意替長兄聯姻。”
“但那女子對他一屑不顧，說非穆連城不聯姻。而且婚後也因為之前小叔子表達過對她的覬覦之心而嗬斥怒罵，從不假於顏色，知情的人都說穆連池怕她怕得要死，這種對長嫂的怕，簡直是超越了男子怕老婆的程度！”
所以我漸漸明白了，愛撫著懷中香暖美玉，“這女子敢愛敢恨，性子潑辣，而且絕非一般的俗豔顏色，胭脂水粉不過是遮掩自身姿色的工具，所以在慕容家撐腰之下，有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穆連池破天荒雄起了一回，竟然休妻娶嫂！”
我想起了那個風雨紅日客棧的高挑女子。
雲想衣裳花想容。
別人淡妝濃抹是為了掩瑕蓋疵，美化自己的外在觀感。
但女子隻是用胭脂水粉掩蓋其下的絕色妖嬈。
我絲毫不懷疑，當她鉛華洗淨，姿色絕對可以和楚瑤平分秋色。
但我狐疑起來，都在那樣一個地兒上班了，她為啥遮掩住自己的美好顏色？
遮蓋住反而有利於她承奉自己的貴人？
紅玉神秘兮兮的道，“還是告訴你真正的原因吧。”
我回過神來，“呃？”
紅玉笑道，“其實吧，那個女人長著一張和李夢茹如出一轍的臉。”
天下人少而麵多。
一個人到處遊曆，後來遭遇上的任何人，身上都必然會有著曾經熟識的人們身上的某些方麵的可辨認特性。
那些個不一樣的地方，才是這個人區別於其他人的個性。
比如楚瑤的端莊與那個女子的媚意天成。
如果沒有這樣的個性區別，想來將兩個人混在一起，我也是分辨不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