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放下銅鑒,浣洗手足發,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子,氤氳霧氣裏,風景美不勝收。
長夜漫漫,佳人寂寞。
女子回到她的閨房,徹夜不眠,在反反複複觀看銅鏡。
我意亂情迷,極度想要看清她的臉。
我偷偷浮出。
女子獨倚望江樓,隻影單杯空對月。
窗外是小浣劍江與黑黑幽幽的青山,女子杯中物芬芳馥鬱卻不是酒。
是花露。
我看到一隻隻七彩細蝶,在夜色裏往返,給她送來暗夜甘露。
當銅鑒不被她捏在手中的時候,必然就在胸前,好是好,但完全被她流線優雅的下巴遮擋住了我的視線。
唯一一次例外。
但打自我某一刻冒泡,被一股兜率神水灼傷,就再也不敢孟浪了。
原來之前她讓小青與小藍她們搬進來的,竟然是一種罕見的灼水。
世上有鴉火那樣的冷焰,也有兜率神水這樣的灼水。
這水這麼詭異,竟然可以傷害到形態虛妄的我。
偷窺這樣激動人心溫柔事情,竟變成粗暴傷害。
現在我蹲在銅鑒空間裏哭泣。
他娘的,我頭皮都被燙掉了一大半。
就衝這個,我再感覺不到偷窺的風情脈脈了。
馬虎湊過來,伸出舌頭舔舐我的傷痕。
我被它舔得莫名不安,急忙一把推開它。
女子卻在外麵大笑,“妖孽,你以為我感受不到你的存在了?我這兜率神水是專門應付虛妄之物的。”
我恨得咬牙切齒。
賊婆娘們,居然感覺到了我的偷窺。
她誘我,“是個器靈麼?你出來吧,咱們坦誠相待,我對你並無傷害之意,就是希望你吐還那兩個匣子罷了。”
看來她也拿捏不了銅鑒。
我不搭理她。
我在暗她在明。
以靜製動,遲早的事,她要被我製服。
我覺得遲早我要給她好好的講上一講我的道理。
就是頭上火辣辣的痛。
幸好我帶了泉虞姨贈送的甘露醇。
塗抹以後,灼傷的痕跡很快恢複如初,發絲也重新長了出來。
不是方外之人勝似方外之人。
不然的話,隻怕我以後的日子,就穩穩當當是青燈古佛木魚,暮鼓晨鍾了。
我繼續研究銅鑒秘密。
我渴望力量。
這是世界,拳頭就是真理。
騎著馬虎在銅鑒世界裏疾馳瀏覽,我就想啊,遲早我要給這賊婆娘們好好將道理,要她屈服在我的真理之下。
與天鬥,其樂無窮。
為了擺脫困境,我忽然變得鬥誌昂然。
像蛇行草上,灰伏千裏。
望去茫茫非人間。
馳騁了那麼遠,到處都是灰蒙蒙的空間。
隻有人經行而過,它才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可我還是沒有見著其它影像。
那隻大龍蝦漸漸康複。
馬虎馱著我也馱著它。
我的意思讓馬虎直接吞了它就算了。
什麼廊河六奇,吞下去,消化了,不就徹底成了自己的福緣?
結果馬虎死活不肯,噅噅噅的吼了一通。
我撫摸著它的赤紅鬃毛,歎息道,“好吧好吧,聽你的,聽你的養著它還不行嘛。你要可持續發展就可持續發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