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班來的那人明顯是個慣常罵人的,一遭被罵,加之被打,火上加火,哪裏會聽王礫說什麼,隻想一拳打到王礫臉上出氣,但他沒了理智,拳腳間雖還有些章法,卻是硬碰硬的路子,王礫有猛力特性加持,最不怕的就是這種,當即施以老拳,在眾人震驚兼且麻木的眼神注視下,狠狠揍了這貨一頓。
見他再無反抗之力,王礫散去神通,環視場內,說道:“神通並非一切,偌大天齊氏,多少人自詡天之驕子,難道就沒信心能在公平鬥戰中將我打敗,非得尋這種機會?”
但話到這裏,他自覺沒趣,擺手說道:“算了,不提這個,跟你們這些不講規矩的人,說這些沒意思。不過,你們當真以為,除了被動接受挑戰,我就沒有其他辦法應對你們的無恥行徑?”
“哼,你滾出武院,我們反倒落個清淨。”
王礫嘴角一撇,嘲諷意味十足,慢悠悠道:“你們放心吧,我是不會離開這裏的。當然,以我目前修為來說,像是田奮那樣精通鬥戰的四脈元士,論戰鬥力,差不多到我極限,所以再之上的人,我現在鐵定是打不過,但打不過是一回事,不被人打則又是另外一回事。”
“什麼意思?”乙班來人中有人皺眉問道。
“武院是個鬥獸場,也是給你們這些權貴家的雛鳥網羅勢力的地方,你們可以蠢,但你們家大人孬好多活了幾十年,應該不會那麼蠢。他們肯定或多或少的告誡提點過你們,我入這武院,是給你們機會收服我。但若不能堂堂正正將我打敗,談何收服?”
說到這裏,王礫仔細觀察越來越多出現場邊,年齡普遍在十六歲以上,耳濡目染之下,心智其實遠超同齡人的青年們,繼續說道:“但若你們不講規矩,縱使打敗我,也別想我心服。況且,我修為低,戰鬥力不足,但既然是神通者,自然就有保命手段,打不過你們,你們也別想打過我。”
“哼,說這話你難道就不臉紅?”
“說什麼別想打過你,真是笑話。”
“我天齊氏人才濟濟,若想打敗你輕而易舉。”
“不信?”王礫聳聳肩,“換了我也不信。但我們不妨打個賭,約個時間,甲字班校場內,我要應戰八脈!”
全場立時嘩然,便是聽到王礫這話的班導督教們也覺著他太過狂妄。
“跟他賭,賭什麼?不對,是賭注是什麼。”丙班的少年們好像占了天大便宜,立即叫了起來。
“我要是輸了,老老實實下跪認錯。你們要是輸了,就要聯名向院長提議,許我在六姓首席之外,立下第七尊首席之位!”
“給誰跪,我們所有人都要跪一遍!”
“哈哈,你是得了瘋症吧,還想做第七首席?唔,把我的牙都給笑掉了。”
“下跪太便宜你了,把你供奉之位摘下,還要當眾給小爺們洗腳才行。”
“誰打敗你,你就做誰屬下,指羲皇立誓,終生不得背叛。”
……
吵吵嚷嚷間,王礫聽得頗不耐煩,當即大吼一聲,說道:“行了,立下什麼賭注,具體如何打法,由誰來出戰,你們先統一意見。這樣,我給你們六天時間考慮,下次休息日後,我們依舊在此碰麵,商量個兩方都認可的章程出來,然後正式簽字畫押。不過,我建議你們最好回家跟大人商量一下,可別到時候隻有對我的懲罰。傳出去,其他八部可是會笑話整個天齊氏都不講規矩。”
說完,王礫也不管眾人如何,自行向著丁字班校場走去。
天齊氏對自己的態度究竟如何,王礫雖做最壞打算,但從明麵上顯露的種種跡象客觀分析,遠未到不可容忍的地步。給分配了房子,修行資源沒有短缺,武院學子語言上雖然頗不客氣,但從未有過圍毆,或者上來就用八脈碾壓的事情發生。
那麼,事情又是如何一步步發展到現下這種地步?
憑心而論,兩方都有錯。
王礫:打心眼裏看不起這方世界人族文明;孤身穿越異世,沒有安全感;成長於民主社會,對所謂的權力階層天然不感冒,即便他現在也是不事生產靠人供養,所站角度,截止此刻依舊是底層老百姓。
天齊氏犯的錯:就算有神通者這一身份加成,也隻當王礫是有點聰明的十三歲普通少年,不會想到他是穿越客。
所以,安排武院這一戲碼的確存有打壓意圖:在他們看來,麵對洶洶大勢,王礫八成會像過往平民學子一樣選擇忍讓。至於這個外姓神通者受到欺負以後,就此出現心理陰影,哪怕未來會反噬一口也無所謂。因為在天齊氏大部分高層看來,在這種極小概率的情況出現之前,王礫絕對會老老實實貢獻力量。也就是說,他們有把握在兩方決裂之前,榨幹王礫價值。之後?當然是殺掉了事。敢對主人呲牙的狗,能有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