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淩赤聽了，略微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才說：“原來如此，也都是可憐人。”
以前北淩赤可不會太憐憫人，可是他經曆過了失去，知道這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情，沐君寧烈性子，又是極端之人，以前做的那些，也是被人所害。而如今也是因為夜九寒，才會如此糊塗。
說到底還是為人母親啊，北淩赤摸著小祖宗的臉，有點明白沐君寧當時的心情。
回到了夜城，已經是深夜了，夜城主特意給他們準備好了房間，北淩赤先抱著小祖宗去了，而沐卿雪則是要過去給夜九寒換藥。
就短短的幾個時辰，夜九寒的情況穩定了許多。
楚如媚一直陪伴在床前，見到沐卿雪來了，笑容微微苦澀，連忙讓開了，就說：“赤王妃，你來了？”
沐卿雪見她紅腫的眼睛，並沒有多說什麼，略微點頭，說道：“情況還好吧？”
楚如媚答道：“少主情況很穩定，這多虧了赤王妃呢，此次幸虧有赤王妃出手，如媚感激不盡。”
沐卿雪笑了笑，並沒說話，洗了手，就安安靜靜的給夜九寒換藥，同時檢查傷口。
楚如媚看著沐卿雪那一雙巧手，心裏有些妒忌，可她卻能將這些情緒隱藏得極好。
忽然間，沐卿雪回頭，楚如媚的眼神有點慌亂，連忙低著頭。
沐卿雪麵色淡淡的，她垂下眼眸，說道：“楚姑娘，你也蹉跎自己五年了，你沒別的打算嗎？”
楚如媚一愣。
沐卿雪繼續說道：“你對九寒的確是有心，但他估計依舊無情吧，一個女子留在這樣的人身邊，不免有些痛苦。我仍記得我第一次見你，你那神態好看極了，可現在你留在夜城，已經將你的所有都磨平了。”
楚如媚抿了抿嘴唇，隨後才說：“因為我在欺騙自己，隻要我一直如此，就能夠換來他的愛意和憐惜，可五年過去了，他心裏惦記著的人依舊是你，直到今日，他連一個名分都沒有給我。”
話到最後，楚如媚的聲音不免有些蒼涼。
沐卿雪略微沉吟了一會。
她再洗了洗手，水聲嘩啦，她說道：“他其實不是一直惦記著我，而是他一直都不曾得到過我，他隻是念念不忘而已。我認識他許久，清楚他的為人，他是不是真心我清楚得很。”
楚如媚麵色暗沉，點點頭：“我的意思……並不是責怪赤王妃。”
“我知道，我今日說這些，是因為我也中意你，所以才會多說兩句。當然了，你還是可以一如既往，可有時候是，你不走出第一步，你就不會知道自己還有選擇的餘地。”沐卿雪笑了笑，“可能你會感受到另一番天地呢。”
楚如媚愣愣的，下意識看了看沐卿雪，等她回過神來，沐卿雪已經離開了。
她看著床榻上依舊昏睡的夜九寒，心隱隱作痛。
楚如媚摸著自己的胸口，歎了一聲。
夜城主給北淩赤一家三口安排的院子很是不錯，就連丫鬟有十個，但是北淩赤嫌棄吵雜，隻留下兩個伺候。
他將北淩曦放在床上，等了等，沐卿雪就回來了。
沐卿雪忙碌了一天，不免有些疲倦。
燭光下，看見北淩赤正坐在桌前，手裏拿著一本書，少有的安靜，迷人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