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臉上帶著刀疤的黑衣男人見慕容柏說話,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他身上,而後便是一個愣怔,冷毅的眼中遍布狐疑之色,將慕容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好幾遍之後,才遲疑著開口問道:“你是,木羽?”
“我還因為你不記得了。”慕容柏聽到這句問話,臉上的表情鬆懈了一些,笑的頗為清朗的對著那刀疤臉男人說道:“有三四年沒見了吧?”
刀疤臉男人笑的十分驚喜,這會兒也不顧什麼劍拔弩張的氣氛了,直接走上前來,十分“好哥們”的拍了拍慕容柏的肩膀,“我說你小子當初消失到哪兒去了?老子找遍了邊城都沒找到你啊!”
提起往昔,慕容柏隻是笑笑,並不回答,而是對那人反問道:“梁大哥,你這邊城裏的狼頭,怎麼跑到都城來了?”
被慕容柏喊做梁大哥的男人歎著氣一揮手,十分心煩的說道:“別提了別提了,有個啥勞什子的活佛還是啥的,跑到邊城一頓這折騰,把那邊給鬧的是烏煙瘴氣,老子受不了那個樣子,就直接帶人來都城了!”
“原來如此”,慕容柏點了點頭,並未再多問,轉過頭對孫葶說道:“梁思正,以前我在邊城認識的兄弟。”
孫葶聽了慕容柏的介紹,自動自發的把眼前這個叫做梁思正的男人劃分到了“自己人”的行列裏,因為若是萍水相逢,點頭之交,慕容柏絕不會喊一句“梁大哥”,更不會直接跟她說,這是“兄弟”。
“梁大哥。”孫葶友善的對著梁思正笑了笑。
出身邊城的莽漢哪裏見過這樣的美人兒,更甭提見過美人兒這麼溫婉的對著自己笑了,梁思正頓時就鬧了個大紅臉,倒是那些硬漢氣質被消退了不少。
慕容柏見狀,忍笑對梁思正說道:“梁大哥叫她孫葶就好了。”
“成!”梁思正倒是沒對孫葶的名字有什麼太大反應,一來是他才來都城不久,再來麼,丞相府裏的千金小姐叫什麼名字,有他什麼事兒?自然也就是不知道了。
和梁思正短暫的敘舊結束之後,慕容柏切入正題,對梁思正問道:“梁大哥,我今天恐怕得為難你一下了。”
其實,見到慕容柏來,梁思正就知道他是來者不善,這會兒見他這麼說,梁思正隻好歎了口氣,對他問道:“我說兄弟,這裏麵就住著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娘們兒,你都有這麼個美人兒在身邊陪著了,給哥哥留條路,成不成?”
孫葶聽他這麼一說,臉上笑意更甚,感情這梁思正還以為慕容柏來搶人是為了圖色?
就連和梁思正熟識的慕容柏聽到他這麼說之後,都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而後對著梁思正說道:“梁大哥,這事兒我勸你別攙和,裏麵住著的人是宮裏的宮女,這宅子的主子是宮裏的太醫,現在宮裏出了事兒,我得把這宮女帶回去。”
一聽慕容柏說是宮裏的事兒,梁思正的臉色也是忍不住變了變,對於他這樣的綠林人士來說,和官家打交道,那是最為不明智的事兒,更何況是牽扯到了皇宮裏的事兒?
那可就是皇帝老子的家事兒了。
這麼一想,梁思正的臉色也沉鬱了許多,對慕容柏問道:“我說兄弟,這話當真?這種事兒可不不是能開玩笑的!”
“我還沒有無聊到會用這種事來跟你開玩笑的程度。”慕容柏也是真真頭疼,今日若是換了別人在這裏守著,說實話,頂多把人全都撂倒,直接上去把那個宮女帶走也就是了。
可現在偏偏就遇到了梁思正,這才會讓他十分為難。
四年前,他父皇暗中派他去參與邊城附近的一場戰事,當時戰事拉鋸不下,敵我雙方損失都頗為慘重,而他的任務,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取了敵軍大將的人頭。
到時候,敵軍亂了軍心,萬重的軍隊自然就能趁亂奇襲,旗開得勝。
隻是,那時候初出茅廬的慕容柏為了搜集情報,混在一群武林俠客裏,因為自己沒多少江湖經驗,反遭暗算,險些就賠了性命。多虧了梁思正出手相救,不然的話,還真說不準今天還能不能有這麼個風流瀟灑的三皇子站在這裏了。
梁思正皺著眉頭,心思很快的轉了幾轉,終於是一咬牙,對著慕容柏說道:“兄弟,哥哥信你這一次,把人帶走吧。”
在梁思正心裏,慕容柏不是什麼皇親國戚,隻是當年在邊城那個喊他一聲梁大哥的木羽。當初在邊城裏的交情,足夠讓他信慕容柏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