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葶準備離開書房收拾行禮的時候,孫烈忽然在她身後,對她這樣說道。
心裏的好奇就像是一個被打開了鎖頭的盒子,孫葶隻覺得好奇湧上來,就仿佛滾沸的開水,咕嘟咕嘟的壓不下去,忍不住對孫烈問道:“爹爹,你知道碧血門的來曆?”
孫烈閉著的眼鏡緩緩睜開,對著孫葶字句清晰的說道:“你隻要知道,這是你娘付出最大代價,為你換來的安全保障,就足夠了。”
看著孫烈在燭光下隱隱閃爍的眼,孫葶眼皮一跳,不再多問,“孫葶記住了。”
“嗯,去吧”,孫烈對著孫葶揮了揮手,忽然又道:“這件事三皇子知道嗎?”
反正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孫葶也不瞞著這一件事了,就對孫烈老實交代道:“他知道,而且今晚會和我一起去繁花。”
“是嗎?”孫烈似乎是自言自語的呢喃了一句什麼,但是孫葶卻沒聽清,等她想問的時候,孫烈已經下了逐客令,“去準備吧,早去早回。”
簡單的一句話,說的好像孫葶隻是出門去買個糖糕,可是,孫葶卻從孫烈緊握的雙手,看出了他心裏的擔憂和不舍。
孫葶明白,她的丞相爹爹不是不擔心的,隻是不想他的情緒影響了自己,讓自己分心。
“爹爹,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平安的回來的。”
留下了這句承諾之後,孫葶轉身退出了孫烈的房間,前去做臨行前的準備。
房間裏,孫烈從抽屜裏摸出一個精致小巧的木匣子,裏麵赫然就是一個比孫葶身上的拿顆信物小許多的珠子,像是懷念自己的情人一般,孫烈有些感慨的說道:“孩子長大了,也該知道一些事情了。”
十分清楚時間緊迫,慕容柏也是緊趕慢趕的回到了丞相府,當然,這裏麵有沒有防範孫葶自己偷跑的成分,就不得而知了。
當夜,一輛十分低調不顯眼的馬車,順著丞相府的後門噠噠而行。還在沉睡中的萬重都城,完全忽略了這輛馬車,和車裏的人。
隻有守門的官兵知道,這一晚,有位了不得的大人物,拿著一枚欽賜的金牌,叩開了都城多年未曾在深夜開啟的沉重大門,遠遠的行去。
出了城門之後,駕車的人一路疾行,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候,趕到了一處看似農家小院的地方,駕車人躥下車轅,以一種頗有節奏的敲門方式,敲響了輕薄的門板。
“誰?”門裏的聲音意外的稚嫩,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娃兒。
“路過的人。”駕車人把鬥笠壓低了一下,沉聲回道。
“半夜路過?”小娃兒有些不滿的問。
“白日裏不走腳。”駕車人像是早就有所預料似的,回了這麼一句奇怪的話。
“哢嗒!”門裏傳來門閂被卸掉的聲音,隨即“嘎吱……”一聲,朝裏麵打開,一個看上去年紀小小的少年對著駕車人十分燦爛的笑道:“趙叔,我爹娘去隔壁縣城進貨了,你們先進來吧!”
那戴著鬥笠的駕車人摸了摸那少年的腦袋,笑罵道:“你這個龜兒子,知道是你趙叔還對什麼口訊,耍我啊!”
那少年嘿嘿的笑了一聲,“你就讓我過過癮嘛!”
兩人談笑間,慕容柏和孫葶已經下了馬車,走近了來,那少年借著月光看清了孫葶的模樣,不由得讚歎道:“我的個乖乖,這大姐姐好美啊!”
被少年喊做趙叔的駕車人往那少年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罵道:“沒大沒小的!喊主人!”
少年有點兒委屈的摸了摸被打疼了的腦袋,對著孫葶說道:“主人好!”
雖然說平時被碧血門喊“小主人”都習慣了,可是忽然被這麼個少年正正經經的喊“主人”,孫葶反倒有點不習慣,便和他說道:“喊我孫葶姐姐就可以了。”
駕車人像是還想說什麼,可是看孫葶態度堅決,也就把話咽下去了,對那少年說道:“小主人讓你喊什麼就喊什麼吧。”
那少年似乎也是體會到了孫葶的平易近人,對孫葶不由得親近了幾分,“孫葶姐姐,你們是要趕路嗎?我去給你們挑幾匹好馬!保證不耽誤你們的事兒!”
原來,這裏是碧血門布置在都城外的一個暗哨,平時以養馬人一家為掩護,到了碧血門需要的時候,這裏真正的好馬匹,就會提供給碧血門的人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