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葶冷眼看著老鴇在那做戲裝可憐,半點感情或者捧場都欠奉。
一千兩?
這老女人當她是三歲的小娃,還是白癡一樣的散財童子?
“啪!”孫葶抬手打了個響指,立刻有兩名白衣青年從窗外翻身進了屋子。
“小主人。”兩名白衣青年一同屈膝行禮,等待孫葶的吩咐或者命令。
孫葶麵帶笑意的看了那老鴇一眼,把對方看的遍體生寒之後,才對著那其中的一名白衣男子問道:“謝柳怎麼處置了?”
先前抬著謝柳離開酒樓的白衣男子恭聲答道:“依照小主人吩咐,挖個坑,埋了。”
埋了。
這倆字說出來之後,那原本還想獅子大開口,敲一筆竹杠的老鴇頓時就覺得腦子裏翁的一聲。
滿腦子都是這倆字。
埋了。
埋了。埋了……
“女,女俠,我,我,我剛才是和您開玩笑的。”
那老鴇也是個見風使舵的能手,見到這女子身邊處處都藏著如此之多的高手,也不敢再造次了。
不管那謝柳是真被埋了,還是假的被埋了,她可都不敢再跟孫葶麵前打什麼小算盤了,畢竟,和銀子相比,她還是更珍惜自己的性命的。
“哦?”孫葶沒什麼太大反應的給了個單音,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那個老鴇,聲音猶如帶著寒氣一般,對她問道:“我這個人最不喜歡別人和我開玩笑,再有下次,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做什麼,懂嗎?”
“懂,懂,懂!我懂的!”老鴇把頭點的好似小雞啄米一般,然後對著孫葶說道:“其,其實,我也沒花多少錢,女俠若是想要帶走人,就,就直接帶走吧!”
當初那個遊手好閑的謝柳帶著這個跛腳女人來的時候,這女人一身破衣爛衫,蓬頭垢麵的,老鴇隻能隱約從五官和眼鏡看出這女人似乎長得不錯。
於是,便以極低的價格,從謝柳手裏把這跛腳女人買下來了。
畢竟,花樓麼,這種迎來送往的生意,總會有些客人,是隻看臉,不管其他的。
歌舞琴藝再好又如何?客人們最看重的,說到底,不就還是那張臉麼?
“那可真是多謝了”,孫葶得了這個回答,從慕容柏那裏拿出一錠銀子,放在了桌麵上,抓住輕語就往外走,“不過我不願意欠別人的人情,銀子你收好,別到時候說是我把人白白的搶走了就行。”
老鴇一看見孫葶還是拿了錢出來,頓時臉上就有了笑意,這可比她當初買下這個跛腳女人花的錢要多啊!
“多謝女俠,多謝女俠!”
那諂媚逢迎的聲音被拋在身後,孫葶一路帶著輕語下了樓,臨出門之前,看了一眼輕語身上幾乎衣不蔽體的輕薄紗衣,眉頭一皺,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紫金衛和碧血門的人。
“借我一件外衣。”
碧血門的人和紫金衛的兩個少年麵麵相覷了一下,但是還是很快的反應了過來,最後是由碧血門的一個青年脫了外袍遞給孫葶。
沒辦法,紫金衛全都是以粗布紮緊了袖口褲腿的幹練裝束,若是脫了外衣,那就真是有礙風化了。
碧血門的人還還好些,衣衫都是寬袖長袍,脫了外袍,也不過時露出裏麵的中衣,好歹還可以湊合一下。
“先穿上這個,我帶你去買衣服。”孫葶將白袍遞給輕語,對她說道。
輕語咬著下唇忍著眼淚,將那白袍接了過來,“多謝小姐。”
“你既然還叫我一聲小姐,我幫你,就不必談謝謝。”說完這句話,孫葶便臉色有些難看的徑自向前走去,她記得,來的時候路過了一家成衣店。
輕語戰戰兢兢的跟在孫葶身後,發覺孫葶為了配合她跛腳走得慢,刻意將步伐放的比平時要慢上許多,不由又是鼻子一酸。
她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小姐的事情,可是,到最後,救她出火海的人,居然還是小姐。
由如今想當初,才會發覺,明明有能好好過下去的機會,隻不過,是她被豬油蒙了心,自己放棄了罷了。有今日,實在是,咎由自取。
“老板,給她拿兩套成衣。”孫葶一路一言不發的走到成衣店,進門就把輕語扯到身邊,對那成衣店的掌櫃說道。
那掌櫃自然看得出輕語這副妝容是作何為生,不過,有孫葶和慕容柏在旁邊跟著,倒是也不敢露出什麼輕慢的表情來,隻是不太熱絡的開始為輕語量尺寸,然後找了兩套合適的衣物給她。
“客官,兩套秋衫,一共是二十五兩。”打點好輕語的衣服之後,那掌櫃麵帶著生意人慣有的笑容對孫葶報出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