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憑什麼,憑什麼在木羽懷裏的人不是她?
坐在少女身邊的哥哥若有所悟的看著少女嫉恨的目光,嘴邊勾起了一抹陰毒的笑意,他伸手捅了捅那少女的胳膊,然後指了指河邊,從篝火裏抽出一根半燃的粗樹枝當火把,帶著少女往河邊走去。
“他們想做什麼?”看上去是在打盹,實際上卻是一直都在監視那對兄妹動態的羅安皺眉低聲說道。
孫葶隨意的瞥了他們倆的背影一眼,“反正不會是去結伴跳河自殺。”
“隨他們去,若是真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那就成全了他們跳河自殺的心願。”慕容柏顯然也對那對兄妹沒有什麼興趣,更甭提好感。
他是沒有隨手砍翻人的習慣,不過,如果有人把自己脖子送到他劍下來讓他磨劍,他倒是也不介意順手砍兩下。
吃飽喝足的滿意打了個嗬欠,望了一眼河邊那隱約的火光,不屑的說了一句,“一對廢物。”
在場眾人沒人出聲,都對他這句十分“中肯”的評價,表示了默默的讚同。
倒是孫葶,在所有人都開始休息之後,莫名的看了一眼跟著那對兄妹而來的老仆人,對方這會兒正枕著包袱昏昏睡去。
看著那老人毫不設防的睡去的樣子,孫葶眉頭輕蹙著,眼裏多了幾分防備之心。
慕容柏也注意到了孫葶的視線,跟著望過去,同樣是眼底閃爍著些許寒意。
那對兄妹不帶上幾個青壯年的仆人,卻偏偏帶一個垂垂老者,就能夠說明,這老人對他們倆來說十分重要。
可是,剛才暗影還有羅安出劍要割斷他們兩兄妹脖子的時候,這老人都沒坑一聲,甚至當時都還在兀自吃著自己的晚飯。
而那對囂張跋扈的兄妹,居然也沒有因為仆人沒去維護他們倆,而對這老人有什麼苛責甚至是大罵。
這一切,實在是太奇怪了。
孫葶和慕容柏在彼此的眼光裏,都看出了這樣一句結論。
小河邊,那對兄妹還在交頭接耳的討論著什麼,篝火旁,所有人都陷入夢中,沉沉睡去。
這個夜,還很長。
那對兄妹在河邊竊竊私語了許久,久到眾人睡去,久到篝火漸暗,才終於有了動作。
下河,抓魚。
暗中一直都對這對兄妹的動態保持監視狀態的護衛們無語。
他們就為了誰下河抓魚討論了這麼久?
靠坐在樹幹上的羅安聽到水聲,半睜開眼看了一眼那那對兄妹的身影,又無聲的合眼繼續睡去。
烏雲漸漸散開,半弦月遙掛天際,點點星輝彙聚成燦爛的星河,璀璨一片。
黎明即將到來之前,一股魚湯香氣飄入半醒不醒的眾人鼻尖,終於是饞蟲戰勝了瞌睡蟲,成功讓得眾人幾乎同時醒來。
孫葶窩在慕容柏懷裏不怎麼雅觀的打了個嗬欠,目光看向那正在咕嘟咕嘟小火煮著的魚湯,魚湯已經泛白,陣陣香氣飄來,讓人食指大動。
“咦?誰這麼好心,給準備早飯?”休息了一夜的衛江從樹上跳下來,看著那鍋魚湯,不由問道。
不過,這魚湯真的好香啊!
已經站起身的羅安指了指那對靠在篝火邊上睡著了的兄妹,無言的給出了煮魚湯的人是誰。
“耶?”衛江吃驚的眨著眼,“是他們?”
不會吧?
昨晚還和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劍拔弩張的那對白癡兄妹,忽然就轉性了,這麼善解人意,體貼溫柔了?
“也許是怕我們沒早飯吃,心情不好,一劍就把他們倆砍了?”滿意伸著懶腰,深深的嗅了嗅空氣裏的魚湯香氣,笑著說道。
衛江一副不可理解的樣子連連搖頭,“怪人。”
“都先去洗漱吧。”慕容柏撩開孫葶垂落額際的發絲,看著她那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幹脆就把沒睡醒的媳婦兒抱在懷裏,飛身掠向湖邊帶著她去梳洗了。
留了個句話就被扔下來的羅安等人互相聳聳肩,有了情人忘了別人,嗯,嗯,他們懂的。
距離昨晚營地有些遠的小河邊上,慕容柏好笑的拿著浸濕的帕子給孫葶擦臉,一點點的驅趕走她臉上的睡意,等到一雙柔荑也被擦拭幹淨之後,孫葶那雙瀲灩的眸子終於徹底睜開了。
“早,慕容。”
“早。”慕容柏揉著孫葶有些淩亂的發絲,忍不住笑了出來,“我先給你梳頭挽發髻,好好坐著。”
“嗯。”對於自己不會梳頭這件事,孫葶也曾經糾結過很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想到如果一直不會挽發髻,就可以一直讓慕容柏替自己梳頭挽發髻之後,她就更加的不想掌握著一項技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