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手更加環緊那高大的背,臉在上麵輕蹭著,她都已經放下自尊,拉下臉麵主動來求和,就不允許出現一丁點兒意外。
賀依依的話飄在空中,幽幽的,帶著委屈與彷徨。她的確是犯了自己的禁忌,盡管有些不懂事,卻也不是罪大惡極。
不過,他的禁忌,絕不許人觸碰,即使是他以後的妻子也不行。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麼,趁早離開。
雷厲霆依然沉默不語,賀依依開始慌了。她著實想不明白,雷厲霆在忌諱什麼?她即將成為他的妻子,難道,他們之間不能坦誠相待嗎?
強壓下心頭竄起的怒氣,一遍遍告訴自己:來日方長,不要因小失大。
“我餓了,陪我去吃飯,好不好?”換一種方式,既然他不願提起那天的事,那麼,她可以三緘其口。
終於,雷厲霆轉過身,漆黑如海的眸子緊緊盯著賀依依。緊繃的線條,微擰的眉,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仿佛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跟她說。
從未被雷厲霆這麼盯著看過,賀依依一顆心飛快地跳動,快從嗓子眼兒裏蹦出來了。這世上隻有雷厲霆能讓她害怕,讓她擔憂,讓她放下驕傲和自尊。
所以,她一定不會放棄他!
半晌的沉默後,低沉的男聲響起:“想吃什麼?”雖是平淡的問話,賀依依卻欣喜若狂。強自壓抑自己激動的情緒,順勢偎進他懷裏:“隻要和你在一起,吃什麼都可以。”
雷厲霆專注開車的樣子,是那麼帥。認真的側臉,線條優美如藝術。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從容不迫地在車流中穿梭。
那副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同時也掌握著宣城成千上萬人的前途,生計。
奢華的威龍車,在任何時候都是引人注目的焦點。如同坐在裏麵的金童玉女,更是鎂光燈追逐的對象。
賀依依表現得十分優雅恬靜,她才剛剛跟雷厲霆和好,理應展現出自己懂事體貼的那一麵。突然,雷厲霆猛踩刹車,車胎強烈摩擦著路麵發出無比刺耳尖銳的聲音。
一旁的賀依依嚇了一大跳:“厲,怎麼了?”
雷厲霆沒有回答她的話,隻黑眸如豹盯著某一個點看。順著他目光的方向望去,賀依依眸中升起星星火焰。
隻見人行道上,雷家的大少奶奶,秦汐蕊女士正和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有說有笑。甚至偶爾有一些不合她身份的親密動作出現。
不解斜眼看著反常的雷厲霆,一向帶笑的黑眸此時烈火熊熊,仿佛抓到妻子出軌的丈夫。
賀依依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她是雷家的女人。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別的男人有說有笑,他生氣也是應該的。
可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白色長裙襯托出她精靈般秀麗清雅的氣質,外麵罩著一件黃色的小外套,俏皮中不失優雅。長發於風中輕舞,時而蓋住她絕美的五官,她輕輕用手拂去,露出開心的笑靨。
昏黃的街燈朦朧中有幾分不真,可她的笑容卻那麼幹淨純粹,發自於靈魂深處。讓人不自覺被她深深吸引,這樣無憂笑容在雷家他從沒見過。
而她的身邊赫然出現了護花使者,更是他始料不及的。看著他們說說笑笑,親密無間的樣子,一把火在心頭悶悶燒著。
第二天他從陳茉莉口中得知了自己前一晚所做的一切,也知道秦汐蕊受了傷。好幾次他都有衝動,想去看看她。
然而,向來無拘無束,不顧世俗目光和道德的他,竟然找不到去她的理由。或許說,他有些害怕見到她。
這種不受控製的情緒,絕不能左右他,雷厲霆。
不管她有著怎樣的目的,他已經失去尋找刺激的新鮮感。於是,他命令陳茉莉趕走秦汐蕊。然而,隻有他知道,這些日子裏,他有多麼失常。
朋友的聚會,他興趣缺缺。女生的邀請,他無比厭惡。甚至不肯主動聯係賀依依,他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
成天除了工作還是工作,連家都不回。
其實,他從沒覺得碧莊是個家,充其量隻是一片高級旅館。對他不具任何意義,這樣的旅館在他名下,數不勝數。
更令他懊惱的是,他究竟會時不時想起那張眉心有顆紅色淚滴的女人。那個貪慕虛榮,寡情薄性的女人,他居然還沒有放下。
更甚者與秦汐蕊的影像重疊,她們明明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除了眉心的痣,無一點相似之處,他卻荒謬地將她們聯係到了一塊。
“那不是……”女人的直覺告訴賀依依,今天的雷厲霆十分不尋常。視女人為無物的他,居然會方寸大失,為隻在街上看到他們?
隻是,因為名分嗎?還是有其他一些,她所不知道,也不相了解的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