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在等待的瞬間,雷厲霆竟是屏氣凝神的。
好友多年,淩蕭亦從沒見過雷厲霆為哪個女人如此擔憂過。不覺閃過一抹奇光,聲音異常嚴肅:“她身體本就很虛弱,加上精神不佳。失血過多,我不是產婦科的專家,隻能盡力而為。目前情況不太樂觀,我已經讓專家在會議室等著。”
雷厲霆拍了拍淩蕭亦的肩,無比凝重,似是托付:“勿必要保住她們。”是的,他要這個孩子,他從未想過要放棄他。
隻是,對人總缺少一份信任,久而久之,連對自己的信任也喪失了。他不告訴秦汐蕊,甚至惡言警告她,隻怕她會像其它女人一樣貪得無厭。
他可以給予她一切最好的享受,前提是,他願意給的,而非,她要求。
“放心吧。”連續幾個小時的手術,淩蕭亦眉宇間有一絲掩不住的疲憊。因為這是一場不容有失的手機,因為她是自己好兄弟的女人。
凝重的氣息飄浮在手術室外,雷厲霆這樣鄭重其事的托付,淩蕭亦沒了開玩笑的力氣。回於同樣慎重的承諾。
秦汐蕊被推了出來,身上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換上紅白豎條的病號服,沒了那大片大片怵目驚心的血跡。
臉色那樣蒼白,宛如即將凋零的梔子花,柔弱得經不起任何一點風霜。頭上包裹著白紗,幾乎與臉融為一色。
靜靜凝著她,雷厲霆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她。如畫柳眉彎如弦月,懸掛於白色宣紙上,長長羽睫如淋了雨,無力再飛的蝴蝶,疲憊地停在那裏。投入兩道悲傷淒涼的翦影,似要就此長眠,不再展露珍珠明眸。
眉心的痣鮮紅似血,似在控訴他的無情與殘忍。忍不住伸出手欲撫上那玻璃般透明的臉,護士卻先一步推走推床。
手,在半空僵成眷戀的等候。絲絲寒涼自指尖流竄至全身,那是他陌生的恐懼。
淩蕭亦說道:“她現在需要先在加護病房觀察一陣子。”望著那漸行漸遠的推車,雷厲霆沒有跟上。而是轉身,出了醫院。
威龍車停在一處十分宏偉壯觀的別墅前,造型大膽新穎,占地幾百畝,於層層綠樹的環繞下宛如神秘的城堡。
雷厲霆的車剛一停下,鐵門隨即打開,賀依依迫不及待迎了上來。精致的臉上掩不住的驚喜,剛剛接到雷厲霆的電話時,她還有點不敢相信呢。
盡管訂婚一年多,並且雙方家長都是商量他們結婚的具體事宜。可,雷厲霆很少主動找她,上她家找她更是屈指可數。更何況現在是上班時間,一陣陣狂喜自胸臆間升騰。
一身玫紅色天鵝絨長裙隨著她走動的頻繁搖曳生姿,仿佛站在一朵朵浪花上。今天的溫度絕不超過十度,領口開得很低,低到快要包裹不住那豐滿的渾圓。
雷厲霆一踏出車門,賀依依便貼了上來。燦笑如花,緊緊挽著他的手,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柔軟的身段襯托出男人的剛毅。
“厲,怎麼突然來看我啊?”話雖這麼問,語氣裏滿是驚喜的甜膩。是小女孩見到情郎掩飾不住的喜悅。
“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我有話跟你說。”平靜的聲音卻有著不容人反抗的霸氣。
“都到家門口了,進去說吧。”雖沉浸於無邊的狂喜中,那一絲殘存的理智仍讓賀依依察覺出了雷厲霆今日的不尋常。
“不是很方便。”斷然拒絕。
“那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好。”獨自坐進了車裏。
賀依依快步朝屋裏走去,一進房間便拿起電話,按下一串熟悉的號碼。半小時後,駝色及膝毛呢外套,時尚精致的黑色長筒皮靴,手上挎著新一季香奈兒包包,優雅地坐進副駕駛座。
高級私人會所。
燈火璀璨且曖昧不清的房間裏,大紅色的窗簾由天花板上垂下,精致的流蘇,瑩光搖曳的水晶,於燈光下折射出五色迷幻。挑高的天花板采用全透明玻璃設計,一到夜晚就能看到滿天璀璨的星子。
賀依依對這裏並不陌生,因為她和雷厲霆偶爾會在這裏共度良宵。如同世上每一對恩愛的未婚小夫妻一般。
一路上雷厲霆沉默不語,令她一顆心高懸。而到了這裏,她的擔憂通通化作塵煙,消失不見。她就說嘛,任何女人都隻是雷厲霆寂寞生活的調味品,她才是那道最重要的主餐。
脫下駝色毛呢外套,裏麵是一件性感的真絲襯衫。優雅的荷葉領中露出一大片白,再往下移一點點就可見紅梅綻放,等待有心人的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