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謝,接過,在雷旭風鼓勵和期待的目光下打開。一條鑽石項鏈於陽光下閃爍著無比耀眼璀璨的光芒,數不清有多少顆鑽石,一閃一閃的晶瑩如同黑夜天空中的星子。
“喜歡嗎?”柔和的語氣裏有一絲不易覺察,希望得到讚美的期待。
合上蓋子光芒消失,眸光湧動處並沒有他期待中的驚喜:“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雷旭風對她的好,她知道,亦會一輩子銘記。
可是,情債她還不起,注定得虧欠他一生一世。
當林熙蕾說出這句話,陷下的眼珠蒙上一層灰晦的塵。快如閃電,一晃而過。瞬間恢複成溫文爾雅的哥哥:“傻瓜,這是哥哥送妹妹的結婚賀禮,再奢華也不算貴重。知道嗎?在我心中,你才獨一無二的珍寶。”
欲伸手撩開林熙蕾被風吹粘在臉上的發,她本能輕巧地躲過:“謝謝你,旭哥哥。”如果收下這份禮物可以讓他好受一點的話,那麼,她願意收下。
林熙蕾的閃躲如“暴雨梨花針”紮得雷旭風千瘡百孔,痛不可抑。
隱去所有情緒,臉上掛笑:“我希望你結婚那天能戴上這知項鏈,雖然我不能在場,也會分享到你的喜悅。”
咬了咬唇,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點頭:“嗯,我一定戴,這知項鏈和我的婚紗很搭呢。”
粉雨紛飛,片片凝集著浪漫的溫馨。如此詩情畫意的地方,雷旭風和林熙蕾之間裂開了一道難以彌補的鴻溝。
雷氏總裁辦公室內,埋首於成堆文件裏的雷厲霆手上的一頁頁快速翻閱,批改,簽名,動作一氣嗬成,優雅而嫻熟。
坐在沙發上的淩蕭亦臉色差到了極點,悶氣不哼,喝著冰鎮的啤酒仍解不了他心頭的怒火。終於,受不了站了起來,鋁製的啤酒罐被捏成團,精準丟入垃圾桶。
整個人懸浮在辦公桌上,雙手撐開嚴重妨礙了雷厲霆的工作,迫使他不得不抬頭麵對他。噴火的綠眸與沉靜的黑瞳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啤酒的味道噴在雷厲霆臉上,額頭表征暴起,顯示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我當然知道。”淡淡的一句堵得淩蕭亦無話可說,怒氣衝天。
“該死的,不就一個林熙蕾嗎?而且,她已經死了十年,不是嗎?你又何必為了一個已經死掉十年的女人,這麼作踐自己?”惱怒是因為關心。
人人都說雷厲霆是遊戲人生的花花公子,在他眼中他是世界第一大情聖。碩果僅存的大白癡,為了見死人一麵,犧牲自己的終身大事。
這幾天裏淩蕭亦一直在耳邊念叨著同樣的話,道理他懂,隻是,做不到瀟灑。他欠小熙的,別人不會明白。像淩蕭亦這種連初戀都沒有的人,更無法理解。
放下手中的筆,身子靠向椅背:“淩,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就別管了。”
“我能不管嗎?你看看自己現在的鬼樣子,哪還有一點點當年的影子。雷,別讓我瞧不起你。”他真是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挫敗。
朋友好年,他了解雷厲霆,一旦他做了決定誰都改變不了。
輕扯嘴角,那淡若煙塵的笑浸泡裏黃蓮裏苦得發悚:“淩,這些年真的謝謝你。”男人與男人之間幹脆利落,絕不婆婆媽媽。
一直以來彼此的默契隻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既可明白對方所想。這個“謝”字更不輕易出口,一旦說出既代表著某種含意。
“你瘋了嗎?居然要放棄一切?”淩蕭亦用看怪物的目光凝著他,明明是同一張臉,卻怎麼看怎麼不對。
死氣沉沉,少了以往那份霸氣與從容。眉宇帶傷,似被人拋棄的怨夫。
淩蕭亦真恨不得一拳打醒他,這不是他認識的雷厲霆,太窩囊了!被一女人整得半死不活,為她生,為她死。
直視淩蕭亦的眼睛,他不是看不到裏麵的痛惜和懊怒。“無所謂放不放棄,‘rk’本來就是我們共同的。淩,你已經逃避義務很多年了,是時候該負起責任了。”
俊臉微窘,他天生不適合當一個決策者,他太衝動,做事隨心所欲,閑散慣了。雷厲霆比他更適合當“rk”的領導人,事實證明,他做得很好。
現在想將這個重責大負丟給他,沒門。
“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林熙蕾的用心良苦,她的犧牲為的是成全你的輝煌。你忍心讓她看到你為她灰心喪誌的熊樣嗎?”好吧,雖然他恨極了林熙蕾這個罪魁禍首,卻不得不承認她是雷厲霆唯一的軟肋。
若是以前的雷厲霆或許會被這番話打動,然,在小屋裏呆的那幾天,足夠他了解林熙蕾的世界。每一個牆角,她的房間處處全溢著愛。
她的渴望不比任何人弱,隻是,她太傻,傻得壓抑自己,隻為保全他。如果可以,他真想狠狠打她一頓,問她:為什麼輕易放棄?為什麼不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