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起倆人的手十指相扣,雷厲霆身上的血就這麼流入林熙蕾體內。哈姆神父閉目念起咒語,成串成串莊嚴而神聖,低沉而神秘的咒語飄浮於空中。
雷厲霆和林熙蕾傷口連接處升起青煙,嫋嫋蜿蜒,如蛇曼舞。煙霧繚繞,覆蓋了兩個人。他們如同藏身於飄渺仙山間,氤氳的霧氣凝成霜,倆人身上結了一層冰。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裏越來越香,越來越香。而隨著香氣濃鬱,哈姆神父的額頭沁出汗珠,紅潤的臉色漸漸變成臘白……
經過兩次如蝶蛻變的林熙蕾雖是住在秦汐蕊的軀體裏,然靈魂控製著軀殼,她又懷了雷厲霆的孩子,因此她的血型這世上除了雷厲霆無人能配。
不管是靈魂還是身體,她自始至終都屬於雷厲霆一個。人是世上最神奇難懂的生物,她會自然演化出各種匪夷所思的現象。
正因此有了這些特質,哈姆神父才能使用巫術將雷厲霆的血過渡到林熙蕾身上。不過,這一舉動很危險,其中的變化多端,不是哈姆神父可以控製的。
而且,這種巫術已經失傳多年,他是唯一的繼承者,卻從未用過。所以,沒有把握。不過,兩條年輕鮮活的生命就這麼全然信賴交給了他,說什麼他也要盡力一搏。
哈姆神父成功了,當雷厲霆醒來看到他仿若一堆枯柴倒在地毯上。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好幾十歲,雞皮鶴發,麵容枯瘦,眼窩深陷。
顧不得頭痛欲裂伴隨著身體的極度虛弱,雷厲霆下床扶起哈姆神父,焦急呼喚:“老先生,老先生,你沒事吧?”
昏迷過去的他什麼事都不知道,仿佛安靜睡了一覺。旁邊的林熙蕾沒有醒,但慘白的臉色已經有了幾許紅光,雖然不懂醫,也看出來她好像有救了。
而且,他能清醒就證明老者的方法有效。否則,他就將和秦汐蕊一直長眠於地下。
“老先生,老先生!”焦急擔憂的聲音陣陣傳入哈姆祖父耳內,累極的費力睜開眼睛,琉璃般閃著瑩光的紫眸如同熄滅的霓虹一片暗然,不再有迷人的璀璨。
“年輕人,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剛剛的凶險隻有他最清楚,還好,總算是虛驚一場。他成功地挽救了兩條人命。
過度疲憊的哈姆神父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睜開的眼睛瞬間又閉上。仿佛感應到雷厲霆心中所想,在他開口詢問的前一秒幽幽開口:“放心吧,她沒事了。不過,這一次我用了非常手段將她救回來。我盡了最大的努力了,卻隻能保住她的命,她能不能清醒就全靠你了。”一句話消耗了太多體力,哈姆神父氣喘籲籲。
看得出老者極需要休息,雖然滿心解不開的疑惑,雷厲霆還是決定先讓他好好休息。
打開門,一直在外麵的雷旭風如颶風一般衝了進來。目光隻在哈姆神父身上停留了一秒,整個人衝過去查看林熙蕾的情況。
見到她稍稍恢複了血色,高懸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為什麼她還沒有醒?”吼問的對象是哈姆神父,他壓根沒有看到他消耗了精元虛弱不堪的樣子。他的世界隻有林熙蕾,他的林熙蕾。
皺巴巴的眼皮掀動了一下但沒有睜開,氣若遊絲的聲音卻讓雷旭風聽得清清楚楚:“現在隻有他才能喚醒小姐。”
臉上的狂喜如夕陽的最後一縷殘暉快速消失無形:“你說什麼?”
“小姐陷入深度昏迷,也就是世稱的植物人,這世上隻有她真正愛的人才能喚醒她。”交待完再也撐不住,整個人倒在雷厲霆身上。
夜,悄然而至,無聲無息將黑暗的網灑向大地。孔雀藍的天空上鑲嵌了一顆顆璀璨耀眼的星星,眨動著看盡世情的眼,仿佛在訴說一個個古老的故事。
扶著窗沿凝望星空,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沉靜如石。輸了血的他剛毅的俊容上掩不住的蒼白,冷硬的線條仿佛也因這虛弱而稍覺柔和。
微彎著腰,傾身向前,保持著一定的弧度,凝神靜思,宛如一尊美輪美奐的雕像。柔柔的壁燈於身後暈染開橙黃色的溫暖,夜風陣陣,他不動如山。
神秘的老者昏迷後,他就被雷旭風趕了出來。也許忌憚著老者的吩咐,雷旭風沒有趕他出雷恩怨,隻是對他不聞不問。
這時候他是自由的,又是無法移動的。沒有束縛,沒有禁錮,沒有阻攔,他隨時可以離開。可是,房裏的昏迷不醒的女孩困住了他的腳步。
雖然不清楚她在這裏究竟經曆了怎樣的折磨,可是,她被下毒,失了孩子,差點丟了性命,這一點足以證明,她在這裏的日子並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