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他充滿殺氣的目光,祉漢仰天淡淡說道:“當年先生想將舵主之位交給你的時候,我並不同意。你的身上沒有純善之氣,反而充滿暴戾。可是,先生覺得人是會變的,說你隻是長年處於黑暗中,你並不殘暴,隻是缺少溫暖。他願意帶你走出那個冰冷黑暗的世界,讓你重新感覺陽光和溫度。先生,聰明一生,終是錯了一步。”
祉漢的聲音隨風輕輕渺渺,沒有半分自責之氣,更似在訴說,自言自語。可他的話聽到當事人耳裏,卻是另一番解釋。
冷冷看了白發蒼蒼的沐峰義一眼,沒有感激,甚至有恨。此時此刻他已經不需要任何偽裝,因為沐峰義死了,祉漢在他手上,雷厲霆自顧不暇,能影響到他的人,他通通鏟除了。
現在是他可以釋放自我,不必再壓抑偽裝的時候了。“我就是那條蛇又如何?沐峰義就真的是那個善良的農夫嗎?他有什麼樣的目的你和我一樣清楚。好了,我的耐性有限,交出‘龍紋令’吧。”深沉的聲音是皇帝的命令。
“我說過了,我沒有‘龍紋令’,隻有舵主才有。”語氣平靜,重複著剛剛的話,無懼無畏。
“祉漢,我敬你是條漢子,不想為難你。你也是‘龍門’的老人了,更是沐峰義身邊最親近的人,你最清楚‘龍門’的刑罰了。”殘忍的笑自唇邊蕩開,染上了鮮紅的顏色,妖冶得嚇人。
“龍門”是世界第一大情報組織,所托之人非富則貴,而這些人所要的信息絕非尋常物。所以,信息的來源不拘一格。當然,除了巨大的情報網之外,用一些非常手段是必要的。
“你想對我動刑嗎?”微笑著問,仿佛說天氣不錯。
相較於祉漢的從容不迫,雷旭風已經快按捺不住了。眸底迸出貪婪之色,麵部開始扭曲:“不,我隻想要回屬於我的東西。”
“‘龍紋令’不屬於你。”祉漢的話徹底激怒了雷旭風,幾個大步上前,拉住他的領子,猩紅的眼底滿滿的殺氣:“快點交出來。”嘶吼著如獅子的憤怒。
風吹起衣角翩翩翻飛出黑暗的翅膀:“祉漢,我再說一次把‘龍紋令’交出來!”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把槍。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祉漢的太陽穴滿臉陰戾狂暴,猙獰詭異的笑在唇邊漫延成蛇信子,眼底一片森寒。
麵對失去耐性的雷旭風,祉漢平靜如常,無懼無畏:“旭風,就算你殺了我也得不到‘龍紋令’。”平穩的語速沒有任何起伏,仿若那槍不是對準他,而是別人。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森森然的陰風刮過耳邊,如刀割一般。
事到如今,祉漢沉默閉上眼。他如若放棄般的投降,雷旭風在驚怒之餘又衍生出幾分喜悅。一點點暈染開來,直至衝刷全身。
雖然還沒有得到“龍紋令”但是,以他今時今日的地步,祉漢落在他手上,早晚會鬆口的。他費盡心思,忍辱負重,終於得到了“龍門”!
“哈哈……哈哈……”狂肆的笑在幽靜的墓園內回響,打擾了安靜的寧靜形成極不和諧的魔音。
一把槍抵住了雷旭風的後腦勺,得意的笑凝成驚懼漫至眼底成了狠厲。突變的情形,沒有一點預兆,掃了一眼四周。
隻見他帶出的人並沒有動,維持原樣,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雙目赤紅,怒極而笑:“沒想到啊,我自己親手培養的人居然成了你的人。很好,成王敗寇,不過,就算死我也會拉你陪葬。”
扣動扳機的聲音在寂靜的墓園裏顯得異常清脆,背後的人緩緩轉到他麵前。雷旭風臉色大變,青中帶白,咬牙切齒:“居然是你!”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親自威脅而來的雷厲霆。他不是應該被他的手下製服了嗎?怎麼能出現在這?看來,他的一舉一動早在他們的監視下。
果然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這樣情形似乎很熟悉,在戚華鳳的葬禮上,他也試圖毀掉雷厲霆。驚人相似的布局和場麵,唯一不同的是,上次賭得是名利地步,這次是性命。
“你現在不是應該在酒店裏昏睡不醒的嗎?”怒吼聲是不甘於失敗,亦是對天的憎恨。他苦心布了一個巨大的局,原以為可以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他不甘心,不甘心。
上天為何總如此厚待雷厲霆?憑什麼他一出生就擁有一切,而他怎麼努力都超越不了他?親人,公司,名利,財富,地位……他不經意間就唾手可得,而他費盡心思,卻隻是繁花一夢。
“放了祉漢。”淡淡的聲音不摻雜任何情緒,卻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