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攏了攏還殘留著他氣息的外套,仿佛被他擁抱著的感覺是心底羞於見人的秘密。奇妙而神秘,深怕被人窺了去。
低著頭,慢慢走著,享受這一刻偷來的幸福。“若姍。”突然的呼喚,她不解地抬頭望去。卻見雷厲霆一臉嚴肅,雖然他一直沒有表情,卻不似今日這般散發著令人難以靠近的冷漠。
“我想不應該再拖你下水了,雷旭風如果抓起狂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腦海裏浮現林熙蕾被他百般淩虐的情況,心痛到撕裂。
沒想到雷厲霆突然提這個,許若姍一下子怔忡住了,不知如何是好。不管是先天優越的成長環境,還是後來成為情報員的經曆,她都練就一份自如控製自己心情的能力。起碼不會表現得太明顯,可是,現在她的反應是瞠目結舌,更有幾分要被人遺棄的委曲。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雷旭風的危險性,我不怕。”收起錯愕和驚慌,這一刻她才更加肯定自己的感情。一想到要離開雷厲霆她就手足無措,若是真的離開,會是怎樣的錐心噬骨,她不敢想像。
深邃的黑眸帶著感激望向她:“若姍,真的很謝謝你的幫忙。這是我和雷旭風之間的恩怨,不應該再牽連無辜。更何況,你繼續和我在一起也不好向許總交待。”
那天訂婚儀式無疾而終,許其道心髒病發,氣得住院。一向愛女如命的他,下了最後通牒,若她繼續執意和他在一起,就和她脫離父女關係。
說出這樣的話,可想而知許其道有多麼生氣和失望。各大主流媒體的報道被許若姍壓了下來,可仍有一些想搏出位的小報,暗語影射。
更重要的是,雷旭風居然喪心病狂到用蕭素素去和“血影”作交換的地步,他真的不想再牽連無辜了。
“爹地那裏我會想辦法的,你不用擔心。更何況離開許氏,你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和雷旭風周旋呢?”心裏急得不行,連應有的距離都忘了。
“不用了,我自有辦法。你自己注意點,雷旭風可能隨時找你麻煩。”他心意已決,今天是麻煩許若姍的最後一次。
“喬治!”急急喚住正欲離開她視線的雷厲霆,莫名的驚恐揪扯著她的心。“有事?”轉身冷冷一問,之所以這麼快提出,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覺察到許若姍對自己微妙的感情。
現在的他已不是當日花花公子,遊戲人生的浪子。小熙用實際行動告訴他,愛是神聖的,是不可侵犯的。
若愛請深愛,不愛就離開。不管是女人或男人,心都是脆弱的,經不起這麼沉重的傷害。所以,他決定遠離許若姍,趁情根還淺時。
他眸中的冰冷和陌生如鞭打在心頭,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他是個心有所屬的男人,是她沒有把握好自己的心,讓它沉淪。
她相信他一定隱約察覺到自己的感情,才離開得這麼絕情。既然如此,她也有自己的驕傲。揚起淡雅的笑:“沐舵主救過我,我仍是‘龍門’的一份子,以後有事盡管吩咐。”
雷厲霆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許若姍一直站在原地,渾然不覺他什麼時候離開,直到寒雨將自己凍醒。
回到豪宅的雷旭風渾身酒氣,走路跌跌撞撞,戾氣繞身,幾個男仆上前欲扶他,卻被打倒地,哀號不止。
其他人見狀,更是不敢靠近半分。“都給我滾開,無用的東西。”暴吼陣陣,差點掀翻屋頂,一時間逃得無影無蹤。
偌大的別墅精致恢弘,每一處都彰顯著華貴奢侈。一景一物皆是罕見的珍品,置身其中,如同擁有宮殿的王者。
此時此刻卻無比冷清,癱倒在沙發上,沒有茶水,沒有關懷,隻有一室冰冷孤寂的華麗。金屬散發出的冷光,宛如惡魔的獰笑。
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嘲笑他的妄自尊大,嘲笑他的無力……
“素素……素素……”呢喃著一遍又一遍,腦中全是她的影子。從來不知道自己對她竟如此在意,強烈的衝擊感震得他快崩潰了。
“滾,都給我滾,通通滾出我的視線。”狂怒的暴吼著,如噴火的怒龍,欲毀滅一切來減輕心中窒息般的痛。
離開宴會廳又去處理了一些事,雷厲霆回到碧莊已經將近十點。卻聽到林熙蕾的房間仍有聲響,心一緊,匆匆快速奔上去。
現在的林熙蕾不單單記憶停留在小時候連習慣都保持著,她的生活一向很規律,十點以前必然上床睡覺。
身上有傷的她偶爾會鬧點小脾氣,不過隻要稍哄一下便好。她不會無理取鬧,隻是,害怕孤單而已。林海和衛雲如雖寵愛她,卻很忙,幾天見不著父母一麵對她而言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