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他俯身靠近她,幽幽開口:“爽了就給我起來。”
顧又青這才如夢初醒,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又悲又恨,坐起身抱住自己。
“顧子戚!你好狠!你居然這樣對我!”
“我說過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而你變成現在這樣,也完全是你自己的選擇。”
“如果不是你找人引誘我!我才不會碰這該死的東西!你毀了我的一切!”顧又青仰頭朝他咆哮道。
顧子戚薄唇微勾,唇角一掀,聲音透著凜冽,如冰山上最極致的寒冰一般,“如果你意誌堅定,沒有人能夠引誘的了你。”
頓了一下,他重瞳輕睞,徐徐說道:“我警告你,嘴巴閉緊不要亂說,否則,你會被毀的更徹底。好好整理自己,後天去醫院,再鬧失蹤的話……”
餘下的話,他沒有說出,也不必說出。
顧又青早已經癱軟成一團,瑟瑟發抖。
他曾經溫柔的抱著她,叫她青青。現在,他卻用這種方式折磨她。
“顧子戚!”
低吼著,她叫住走向門口的他。
“如果今天做錯事情的是唐淺,你也會這樣對她嗎?”
顧子戚聞言,轉頭望向他,視線像是淬了毒的利箭,“她不會,我也不會。”
“嗬嗬!你就這麼愛她?!”她絕望的嘶吼,如肮髒牢籠裏的困獸。
“嗯,是啊。”顧子戚輕語,卻足夠顧又青聽清楚。
打開門,他大步離去。
出了酒店,夜晚忽然吹起絲絲的涼風。
他坐進車子,眸子裏像是卷了一場風雪一般嚴寒。
修長骨節分明的指緊緊捏住方向盤,因為過於用力手背青筋都爆出。
可以心狠的對她,卻難掩心痛失望。這麼多年,他原來一直做了最傻的那個人。
忽然,想見一個人,想聽她的聲音。
顧子戚啟動車子,往水語山城駛去。
停在樓下,他下車靠在車門上,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點燃,緩緩的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煙圈,煙霧環繞下,他的臉影影綽綽,不甚分明,隻是重瞳黑而發亮,蘊著淡淡的光。
抬頭看向某扇窗子,他將煙扔在地上碾滅,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喂。”輕柔淺淡的女聲響起。
顧子戚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隻聽到這一個簡單的字,先前的疲憊和煩躁具都消散開。
“在做什麼?”他的聲音略微沙啞,卻十分淳厚好聽。
唐淺耳尖一燙,回頭看了眼沙發上鬧成一團的三人,淡笑:“在看耍寶。”她難得帶著玩笑的口吻,隻因為聽出了顧子戚語氣中那一絲難掩的疲倦。
“你呢?很累嗎?”
“唔,很累。”顧子戚輕聲說,返身打開車門坐進去。
唐淺聽到車門聲,秀眉微蹙,“這麼晚了,你還要開車去哪兒?”
“你聽到了。”顧子戚低笑,放鬆身體靠在座椅上,“不去哪。”
兩人突然沒了話,隻有淺淺的呼吸聲在彼此之間縈繞。
良久,顧子戚開口:“明天帶著滾滾和蛋蛋去醫院看看他們爺爺奶奶吧。”
唐淺抿了一下嘴唇,輕聲說:“嗯。”
“不要讓木白帶著滾滾和蛋蛋鬧得太晚。”
“嗯。”
“你也早點休息。”
“嗯。”
“是不是想我了?”
“嗯……嗯?”
“嗬嗬……”他低沉的笑聲傳來,帶著得逞以後的雀躍。
唐淺臉頰一紅,低語:“幼稚。”
“好了,早點休息。”
“……”唐淺沒應聲。
“明早我來接你們。”
掛了電話,她轉頭,木白被蛋蛋騎在身上,滾滾笑著看好戲。
她嘴角彎彎,走過來說:“不要鬧了,要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