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點了杯茶,林彥涵叫服務員給白斐一杯清水。她記得,有孕的女人不能喝茶,會對寶寶不好。
白斐沒說什麼,纖細蒼白的指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
兩個人不是那種朋友關係,甚至關係還有一點點複雜,在一起真是沒有話題。
尷尬的氣氛中,林彥涵隻能垂著眸,盯著桌麵上鋪的小碎花桌布晃神,數上麵的花朵數。
“你最近工作很忙嗎?”白斐找了個話題,開口。她是心理谘詢師,談話本來是她的強項,可如今,卻成了她的負擔。
“呃,還好。最近就是在拍攝廣告。”林彥涵回答。
白斐微笑點頭,又說:“林小姐,我相信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我說話就不繞圈子了,可以嗎?”
“好。”
兩個人都沒忘,今天見麵的目的。
白斐要告訴她,顧顧真實的那五年。
過了一會兒,白斐似乎下定了決心,開口對她說:“五年前,我剛畢業,有一次在我老師家,吟庭的母親,也就是裴阿姨忽然找來,幫托我的老師幫助她。”
林彥涵知道白斐是心理醫生,那麼她的老師自然也是心理方麵的大家,找他幫忙,隻能是心理問題。握住茶杯的手指收緊,她整顆心都提起來。
“我跟著老師去到裴阿姨給的住址,在那裏見到了吟庭。他表麵上沒有任何不妥,隻是易怒易燥,說不清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發作,他不傷害別人,隻傷害自己。”說到這裏,白斐頓了頓,似乎又想起那時候見到的那雙眼睛,她永遠忘不了,那裏麵全部都是陰厲和冰冷。
因為曾經和顧吟庭有過兩麵之緣,顧吟庭比起她的老師薛可仁,對她的抵觸較小。薛可仁便決定,讓她來負責顧吟庭。她是薛可仁最得意的學生,在大學的時候就已經獨立的治療病人,而且還曾經協助過警方。
一開始和顧吟庭的接觸,就是普通病患和醫生的接觸,可是漸漸,在治療顧吟庭的同時,她聽見了他心裏的聲音,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愛上他。
從回憶中清醒,白斐低頭喝了口水,抬眸看向林彥涵,卻一驚。
不知道什麼時候,林彥涵已經淚流滿麵。
“林小姐?”
“對不起,我不知道居然是這樣……”
她不知道顧顧到現在都還要吃藥,而那藥,就是因為她才吃的。顧吟庭始終過不了心裏最後的那道底線,就是曾經她和賀言一起拋棄他的那一幕。每一次看見她,他就會想起那時候的痛苦。
她不知道顧顧的腿在陰雨天會很疼,那是曾經為她跳樓,在她訂婚宴的那場大雨中離開的後遺症,會伴隨終生。
她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一廂情願的做著她的事,卻不知道顧顧在背後承受了這麼多的痛苦。
“林彥涵,你已經負了他五年,還想再折磨他嗎?”
“不,不是,我……”
現在,她終於發現,不管曾經的理由是什麼,她給他帶來的這些傷和痛,都是不能否認的事實,再多的解釋也沒有用。
“林彥涵,離開他吧。”
“不!對不起,我不能!”
眼淚慢慢的蘊幹,她抬起眸,堅定的看向白斐,一字一頓:“你不知道,我用五年才找到重新回到他身邊的方法,我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