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緬公路,兄弟商會出資一百五十萬大洋的生命運輸線,早在去年就已經開始動工了,這是兄弟商會和龍雲的第一次大型的商業合作,對於兄弟商會能出此巨資,龍雲也是出乎意料,為此他特意直麵國民中央政府,敦請蔣介石派遣精英人才,而且這次兄弟商會還拉來了美國人的幫助,兄弟商會是以滇緬運輸總局的身份參與到滇緬公路的建設之中的,因為本身滇緬運輸總局就是兄弟商會成立的下屬運輸部門,承擔各家商會的物資運輸和原石運輸業務,陳偉光也知道最終這條路將會成為國民政府的後勤命脈,因為香港和廣州,還有福州一帶的海上運輸線,將會漸漸全部失去,要不是兄弟會在沿海還有一定的威懾力,廣州的海上交通線早就斷了,即使這樣國民政府也不敢冒著天大的風險再走這條海路了,所以緬甸就成了國民政府的另一條補給生命線了。
陳偉光沒有去見龍雲,因為沒那個必要,安家就在大理的太邑彝族村,這裏彝族居多,也是安家的發祥地,安老六這也算是落葉歸根。
陳偉光來到這處山水環繞的美麗鄉村,安家就住在山腳下的一座獨立院落,陳偉光來到的時候正趕上上山挖藥材的幾個小孩子,陳偉光上前一問,原來這幾個孩子中就有安六叔的孫子安瑞明,陳偉光看到安六叔的後人後心裏萬分驚喜,在小瑞明的引領下,來到了安家大院。
“六叔!炳文來看您老了!”
安康已經返回故裏十幾年,所以陳偉光的話讓他愕然,滿是驚訝的看向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年輕人,陳偉光雖然三十多歲了,可是他容顏依舊,一直是二十幾歲的模樣,所以他自稱是陳炳文,讓安康有些不敢相信,他知道的陳炳文現在應該是三十七八歲將近四十歲的年紀,這個歲數按理已經該人到中年的樣子,可眼前的年輕人才多大啊!
“六叔!我是陳偉光啊!給你家酒樓送柴送野味的那個陳炳文啊!”
陳偉光提醒道,安康今年已經六十開外,奔七十的老人了,陳偉光沒想到轉眼間當年胖乎乎的安六叔,已經成了一個老態龍鍾的垂垂老人。
“你是炳文?你小子怎麼不見老啊?虧你小子還能想起你這個六叔,當年你七叔故去,怎麼沒看到你小子呢?你小子這些年跑哪裏去了?知道你出息了,以為你小子已經不記得安家了呢!”
安康安老六的話裏透著濃濃的親切和埋怨,老人眼中已經泛起水光。
“六叔!對不起!是炳文對不起你們!七叔英年早逝,炳文未曾親自祭拜實屬不敬,您老人家回歸故裏炳文又沒來看望您,這是不義!炳文給您老磕頭賠罪了!”
陳偉光說完,毫不猶豫的推金山倒玉柱,叩頭磕了三個響頭,安康沒有阻攔,在陳偉光磕了三個頭後,才伸手拉起了陳偉光連聲說“臭小子!這次就算了!六叔原諒你了!快和六叔進屋說說,你小子這些年都在幹什,六叔離開郎岱時還給你留了信,怕你找不到我老人家,也不知道你小子看到信了沒有?”
安康的話讓陳偉光不解,自己根本就沒看到什麼信件,難道是那家酒樓忘記給自己了?
“六叔,我去了郎岱,可是那裏的客棧老板沒和我提什麼信件啊?”
“怎麼可能?我把信留給了。。。客棧?我的酒樓是轉包給了劉老十啊!怎麼成了客棧呢?”
安康說了一半才發現陳偉光口中的是客棧而不是酒樓,看來劉老十根本就是騙自己的,他把酒樓給賣了,想到這裏安康暗歎一聲不再多言了。
“六叔!那家客棧老板姓侯,我曾問他你的去向,他說你們是老鄉,您老已經回雲南了,我也不知道您是回了大理老家,我以為您去了昆明,就派人去昆明打聽您一家的下落,直到年前才打聽到您回到這裏來了,因為一直有事纏身,所以直到今日才來看望您老人家,真是罪過啊!”
陳偉光看出安六叔心裏的不快,連忙不再提這事,轉移話題道。
“算了!本來就不打算開了,酒店還是客棧又有什麼關係呢?你小子能來看六叔,六叔就心滿意足了!不枉你七叔當年幫你一回啊!”
安老六想起自己那逝去的兄弟,心有戚戚的感慨道。
爺倆聊得開心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一片叫喊聲,安老六的神色一變,臉上滿是冰霜的道:“這群混蛋真是陰魂不散,一旦趁著西南商務局不備,就跑來搶劫掠奪,等商務局的人來了,他們又跑的無影無蹤,真是一群禍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