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三太太來看您了。”寶珠一出去,就聽到了這句通報,忙道:“快快請進來。”
三太太便是葉家三老爺葉禮的夫人齊氏。
齊氏出身與武將之家,她爹乃是如今的五城兵馬司南城指揮使,官雖不大,卻因負責南城治安巡邏緝捕盜匪等事務,對葉家來說助益頗大,因此齊氏在葉府也極有臉麵。
如今的齊氏懷孕四個月,小腹微微凸起,卻並不影響她曼妙的身姿。
一身米色衣裙襯得她更是肌膚白皙,清新秀美,溫煦的雙眸總是含著笑意,讓人覺得如沐春風,齊氏的打扮也十分簡單,一頭青絲隻挽成一個纂,插了一根珍珠白玉簪,整個人素淨嫻雅,竟毫無粗蠻之氣,滿是似水柔情,就連她手裏牽著的小女孩,也是玉娃娃一般,漂亮精致,十分討喜。
“三嬸和五妹妹來了?快請進。”寶珠迎到門口,滿臉笑意。
齊氏便拉著華珠走了進來,笑道:“聽說大姑娘出了些事故,我原想著你要靜養,來了也是擾你清淨,可不來又擔心的很,便來看一看。”
寶珠忙道:“三嬸別擔心,祝老大夫說了,我身上這都是些輕傷,不打緊,過兩天就該好了,不用太過在意,三嬸有空就來,要不然,我自己也是悶得慌。”
齊氏有些意外,大姑娘早早沒了娘,親爹也不在身邊,那許氏更是別想了,不害大姑娘就是好的,因著無人看顧,大姑娘的性子粗蠻的很,行事作風都讓人堪憂,可怎麼今日一見,大姑娘卻忽然周全了起來?
難道真應了那句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齊氏疑惑歸疑惑,麵上的笑容卻分毫不減,道:“大姑娘這麼說,三嬸就放心了,不過,雖說傷勢不重,可該當心的還是要當心,一些發物也當忌口,菌菇、魚類和肉食,近來都少用一些,讓你的丫頭們看著點,好歹等傷勢好透了,再放開了吃也不遲。”
寶珠一邊聽一邊點頭,齊氏性子良善,在葉府之中雖以明哲保身為主,從不多事更無生非,但仔細論起來,卻著實提點過她幾次,就憑這一份兒心,便比二嬸廖氏強出許多。
“三嬸說的,我都記住了,這幾天一定不亂吃喝,等到傷口都好了再說。”寶珠乖巧地道。
齊氏越發驚奇,但詫異過後,她心中卻是高興。
大姑娘雖然性子不好,卻是個實誠的,也沒有那等害人之心,隻不過禮數粗疏,又無人管教,便顯得行事偏頗,隻要她長大了,知禮懂事,便是淑女一個,再加上大姑娘生得好,日後何愁找不到好夫婿?
如今可不就是這樣?
齊氏看著雖鼻青臉腫卻雙目明潤的寶珠,欣慰地道:“大姑娘長大了,也知道愛惜自己了,以後都要這般才是。”
寶珠赧然笑了笑,卻指著自己的額頭道:“三嬸,我這身上別的傷都不打緊,隻這裏著實叫我擔心,萬一日後不好,留了疤痕,可怎麼辦呀?”
寶珠故作為難的樣子落在齊氏眼中,她卻覺得心裏熨帖,大姑娘肯這般說話,這是同她親近呢。
齊氏笑著開解道:“大姑娘別這麼說,那祝老大夫擅長外傷,他既說了沒事,就定會沒事的,難看也就是這陣子罷了,等傷口結痂掉了就都好了,再尋些去疤除痕的好膏脂,小心塗著,慢慢長長,定然一點痕跡也沒有了。”
寶珠點了點頭,前一世日日看著這塊疤,那時都是煎熬,可如今,沒了要取悅的人,其實便是留了疤,也不會那麼難受了,當然,能除掉還是除掉的好。
梅香適時地上了茶來,她用烏漆小茶盤端上兩盞內造的梅花淩寒粉彩茶盅,一盞裏頭盛了噴香的果子露,另一盞裏頭盛的卻是溫白水。
寶珠看了一眼很是滿意,便道:“三嬸,您懷著身孕,我不知道該忌諱什麼,就叫人給您備了溫白水。倒是五妹妹,嚐嚐這果子露,可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