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柴順剛聽完小廝報來消息,就見二太太身邊的丫鬟前來相請。
柴順已知車馬房裏的事情有了結果,隻是小廝不敢靠的太近,他還不知到底是怎麼個結局,聞言立馬站起來道:“老奴這就來,不知二太太現在何處?”
廖氏自然不在車馬房,畢竟車馬房裏氣味濃重,她早就受不了了,終於叫寶珠那小姑奶奶滿意後,她便立時走了出來,就這她也覺得渾身都受了汙染,恨不得立時回了芳馨堂洗個花瓣澡再換上一套幹淨衣裳。
然而回到芳馨堂,廖氏卻沒機會立時洗漱,因為寶珠亦步亦趨地跟來了。
“還有一件事,想請二嬸為我做主。”寶珠看著廖氏強自忍耐的樣子,不慌不忙地道:“我原來的大丫頭鈴兒,便是卜沉的女兒,前幾日叫我查出了偷竊,我也不敢用了,請二嬸幫我將她和她老子,一道攆到莊子上去好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他們父女倆了!”
廖氏看著寶珠痛心疾首地樣子,好奇道:“鈴兒先前不是伺候得挺好的麼,你待她同姐妹一樣,怎麼忽然就……”
廖氏停頓的很有水平,若寶珠是個沒成算的,自然就順著話頭說下去了,偏寶珠不肯多說,隻歎了一口氣道:“是啊,我真傷心。”
廖氏:“……”
看來最近是她疏忽了,雪翠軒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她竟然一點不知,哼,大姑娘不肯說也不要緊,回頭她叫人打聽打聽,還能不知道這起承轉合?
廖氏打定了主意,那不得滿足的八卦之心才稍微平息了些。
寶珠看著廖氏鬱悶的模樣,這才覺得出了一口暗氣,渾身都舒坦了很多。
哼,今天廖氏把她自己摘的幹幹淨淨,那趙大忠家的孝敬給她的銀子,她一點也不吐口,寶珠自然沒法叫她賠償,隻能這麼暗戳戳地找補了。
又坐了片刻,廖氏見寶珠一點離去的意思也沒有,便主動道:“大姑娘,你今日也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二嬸自會料理妥當。”
寶珠卻不走,隻道:“一會兒柴管家來了,二嬸還要辛勞,侄女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坐在這裏陪一陪二嬸的耐性,還是有的。”
這就是要親眼看著自己發落了,廖氏雖然十分不耐煩,但……想到老太太,她還是忍了下來,微笑道:“那也好,你如今也大了,這些事情,多看一看也是好的。”
柴順進來拜見時,寶珠正殷勤地給廖氏倒茶,柴順一見,差點沒驚掉了眼珠子。
大姑娘是發了什麼瘋,竟會孝敬二太太?這在以前可是再沒有過的事啊!
畢竟大姑娘性子乖張,同老太太都不大親近,更別說一個不夠慈和的嬸娘了……
於是乎,柴順對車馬房中發生的事情就更加好奇了,也不知二太太是怎麼哄得大姑娘,竟叫大姑娘同她這般親密。
等柴順行禮之後,廖氏便道:“柴管家,這回叫你來是為了大姑娘的事,她那鋪子裏的掌櫃中飽私囊,這兩年貪下了不少銀子,如今叫大姑娘發現了,咱們自家便處理了吧。還有卜家的女兒鈴兒也犯下了偷盜的大錯,一家子狼子野心,葉府是留不得他們了,你帶著人去他們家搜一搜,看還有什麼贓物,一並起出來。另外卜沉家的如今在針線房上管事,你也查一查,看有沒有問題。”
柴順應了一聲,就聽坐在一邊的大姑娘對著二太太輕聲道:“還有趙大忠家的,二嬸可切莫忘了。”
廖氏哪能忘了?隻是到底是自己的人,她有些難以啟齒。
如今被寶珠提醒了,廖氏隻得開口道:“柴管家,趙大忠家的欺上瞞下,貪財背主,我這裏也留不得了。等今晚我回過了老太太,明日一早,你便將她同卜沉和鈴兒送到京郊莊子上去,叫莊頭給他們分派活計,不許他們無事躲懶,偷奸耍滑。”
柴順好生驚奇,趙大忠家的可是二太太的心腹,沒想到,竟也牽扯進去了?
那二太太……
柴順眼珠子一轉,已經有所猜測,不過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管家,知道什麼事能問什麼事不能問,便隻應了一聲,道:“二太太和大姑娘放心,老奴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