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懶得回答廖氏,一雙厲目隻望向了邱媽媽,道:“邱媽媽也別巧言令色,我隻問你,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邱媽媽撇了撇嘴,卻不能不答,道:“大姑娘自然是主子,我一個老奴才,雖說……”
“好!我再問你,即便我犯了錯,上有老太太、太太同二嬸和三嬸,論得到你一個老奴才來教訓我?你可曾將老太太和二嬸放在心上?”
邱媽媽不料寶珠詞鋒竟這樣厲害,頓時神色一僵,一時沒答上來。
廖氏在一旁看的分明,又要開口“主持公道”,寶珠卻不聽她說了,隻道:“二嬸,您別說了,等老太太回來了,我自然會去稟明老太太,若我真的有錯,我認打認罰,但是,罰我可以,卻不能叫一個老奴才在這裏作踐我!我好歹也是葉家的嫡孫女,管教我自有長輩來,那些狗仗人勢的東西想要在我這裏做耗,卻是不能!”
廖氏見寶珠雙目圓瞪,滿麵怒容,心中竟有一絲怯意,忙哄道:“好好好,大姑娘別生氣,二嬸這就把邱媽媽拉出去,你且好好歇一歇,等老太太回了,自然還你公道。”
寶珠尤自怒氣衝衝,道:“二嬸,您也太好性了,這般刁奴在咱們家鬧怪作妖,你倒被蒙在鼓裏,如今還這般寬宏大量,真真是寬仁大方,侄女以後可得跟您好好學一學。”
廖氏被刺了一句,也有些不自然,其實邱媽媽在這裏一鬧起來她就知道了,但一個是老太太的人,一個是近來老叫她不順心的人,她就不想管,本來以為憑著邱媽媽之能,寶珠該翻不出什麼花兒來,誰知事情竟鬧得不可開交了,她趕緊著過來,也是為著不叫老太太怪罪自己罷了。
所以廖氏也沒什麼力氣回嘴,隻陪笑兩句,趕緊叫人架著邱媽媽走了。
吳姨娘體弱,經過這麼一番陣仗,臉色就有些發白。
寶珠心裏領情,吳姨娘雖然沒說上什麼話,但這種出事了就來幫手的態度,不枉她之前費了那許多心力了,於是便叫吳姨娘同杏兒也回去歇著。
看著人都出了雪翠軒,寶珠臉上的怒容一收,眼淚一擦,忙叫人沏茶。
渴死她了,鬥智鬥勇也罷了,還要鬥嘴鬥力,這一番折騰寶珠可賣足了力氣,待看到梅蘭竹菊都還是一臉驚惶,不禁笑罵道:“都回回神,該幹嘛幹嘛去啊!又沒有攆你們走,再不幹活,真攆了啊!”
四人心下惴惴,如今被罵,心下卻都是一鬆,忙沏茶的沏茶清掃的清掃,不一會兒收拾妥當,雪翠軒中又回複了原來的模樣。
寶珠覺得這個速度還算可以,心裏又舒服了一分。
邱媽媽是什麼東西,也敢在她的地盤撒野,等著吧,今晚就叫她好看!
反正已經杠上了,她絕對要一杠到底!
不過麼,邱媽媽今日這茬找得也太蹊蹺了,她不過是晚些回府,何至於這般大動幹戈?若說這其中沒有其他的緣故,寶珠都不能相信。
難道有人挑撥離間?
若真是這樣,那元凶很好找。
邱媽媽同程思菡的關係可很是不錯,之前在壽寧堂還明裏暗裏地替程思菡說話,當她看不出來?
可惜了,邱媽媽這人雖壞,卻並非不要臉麵,她應不會將程思菡咬出來的,即便咬出來了,這事也不算很大,老太太不會因此惡了程思菡這唯一的寶貝外孫女,寶珠思前想後,隻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