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為表示嘉獎,便給了寶珠一萬兩銀子。
是的,沒錯,就是一萬兩!
寶珠辛辛苦苦地經營瑞豐齋,席掌櫃前前後後忙了這些天,也不過才賺了一萬兩,還還債,才剩了六千多。
可如今,老太太一揮手,就是一萬兩。
寶珠揣著那張一萬兩的銀票,回去的時候還是輕飄飄的。
她也不是沒見過更多的銀錢,前世她當家理事,慢慢把秦家家業做大,也曾一次過手幾萬兩,但終究不及這個來的輕鬆。
之前為什麼不舍得對祖母好一些?寶珠頗為後悔。
如今算來,寶珠手上已有近一萬五千兩銀子,她抽出一張一千兩的,又修書一封,將銀票放進信封中交於梅香,叫她明日一早出府,找她哥哥周貴,令周貴將她送到胡府,將書信交到胡靜君的手上。
梅香領命收了信封,寶珠再拿出一千兩銀票,道:“這個,你明日送到白塔庵中,給青玄師太。”
梅香點了點頭,盤算著自己近來攢的銀錢,決定自己再拿出三兩銀子來,隻為盡自己的綿薄之力,還有蘭香竹香和菊香——自她和蘭香從白塔庵中回來開始默默攢錢,竹香和菊香便也知道了養生堂的事,倆人都嚷著要出錢,這下好了,她可以一並帶去。
也正因為梅香和幾個丫鬟的善心,為寶珠帶來了一個大機緣。
第二日寶珠照常上學,薄先生已講到了《禮記》,寶珠早已銘記於心,便聽得不甚專心,於是免不了被薄先生當堂逮住,要她背誦首篇“曲禮”中的一段,寶珠自然背的分毫不差,眾人卻都習以為常,程思菡和雲珠也木著臉,全無比較的心思了。
比不起啊,如今的大姑娘好像突然開了竅一般,問啥啥會學啥啥成,初時眾人還都不服,但如今,她們已經心服了,當然嘴上仍舊不服,所以結果便是,回家後學得更加刻苦用心。
薄先生也摸透了姑娘們的心思,三不五時地叫寶珠當堂背誦一回,明晃晃地將寶珠當成驅趕眾人的小鞭子。
寶珠焉能不知薄先生的意思?不過見自己成了姐妹們學習的動力,她雖有些哭笑不得,但想著姐妹們愛讀書總是好事,雖說姑娘不能考科舉,但能如薄先生這般多懂些道理,以後總用得著,她樂見其成。
讀書練字做女紅,彈琴作畫撥算盤,姑娘們繁忙的一天很快便過去了,寶珠正和蘭香一道收拾東西,卻見壽寧堂的吉祥匆匆而來,帶著程思菡出去了,她心下疑惑,就見金珠銀珠都圍了上來,金珠擠眉弄眼地道:“大姐姐,咱們去壽寧堂吧,去給祖母請安。”
金珠自然沒那麼勤快,不過是見程思菡被吉祥叫走,想要去看熱鬧罷了。
寶珠想了想,便點頭同意了。
她倒不是好奇程思菡又犯了什麼事,而是擔心老太太。
其實自那日桃花宴回府以後,葉老太太便不舒服,病因乃是程思菡,是的,葉老太太聽聞她在桃花宴上的所作所為,氣病了。
也不知老太太是怎麼訓的程思菡,反正自那以後,程思菡便再未出過府,但老太太的身體卻沒有很快好轉,而是反反複複,雖然昨日寶珠去見老太太時老太太還好好的,但看吉祥笑臉之下隱含的躁鬱,想必老太太又動了氣,隻不知,這回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