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說的有理,是我考慮不周了,且叫老太太好生歇一歇再說,我先去衙門裏打探消息了。”
葉義說完也不待眾人反應,轉身走了
廖氏本就同葉義別扭著,此刻當著眾人的麵,尤其還是因為齊氏一句話,葉義就瞪她,頓時心中大怒,她冷哼一聲,也不管老太太了,帕子一甩便要回房,還要拉著金珠銀珠一起,沒想到卻遭遇了自己女兒的冷眼:“娘要回去,自己走好了,我和四妹在這裏守著老太太。”
“你!”廖氏氣得說不出話來,隻是在壽寧堂中不便發作,便帕子一甩,氣衝衝地走了。
葉青玉自中了傳臚後便選館做了庶吉士,如今正在翰林院中任職,晚間回來才知道老太太同寶珠華珠已經回了,連忙前來壽寧堂請安。
老太太看見了最出息的孫子,萎靡的精神都振奮了起來,問了他兩句公事,便打發了他回去:“家中諸事,你都不要操心,且做好自己的差事。咱們家在這京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些許小事不算什麼,當初,更凶險的祖母也不是沒經曆過……這些事情,不是你該管的,且回去好好歇著,明日去了翰林院,別出了差錯,就是對祖母的孝順了。”
葉老太太既如此說,葉青玉還能怎樣?
他抬頭看了一旁侍立的寶珠一眼,寶珠便道:“祖母說的是,哥哥是咱們家的希望,隻要你安安穩穩的,家裏便是損些銀錢,也不差什麼。說不定這回啊,就是有人眼紅咱們家裏氣運太旺,才出此下作手段想害我們呢。不過啊,有祖母在,咱家定然會化險為夷,哥哥不必擔心。”
葉老太太聽的心寬,葉青玉卻皺了皺眉,他現在入了官場,雖說還隻是個觀政的進士,但已非昨日小白,觀察力直線上升,就憑寶珠方才的說笑,他已看出妹妹的心裏並不擔憂,這副輕鬆的模樣,可不是單純做出來給老太太看的。
是以,他出來的時候,順手就把寶珠也拽了出來。
“到底怎麼回事?”將寶珠拉到無人處,葉青玉沉聲問著。
寶珠看著眼前這個同兩年前判若兩人的哥哥,欣慰地笑道:“哥哥今非昔比,眼力勁兒見長哦。”
葉青玉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不要故弄玄虛,快說。”
寶珠聳了聳肩,覺得哥哥真沒有幽默感,但見葉青玉這般擔憂,她心中高興,哥哥終於不再同前世那般將葉家試做生人了,便爽快地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葉青玉聽完,頓時瞠目結舌:“這……這能行?”
“行不行,試試才知道啊,”寶珠見葉青玉不悅地瞪了過來,忙道:“好吧好吧,肯定行,哥哥別訓我了,我知道這是大事,但是我仔細考慮過了,三叔若能執掌家業,對哥哥對家裏,都是最好的選擇。”
葉青玉頓住,忽然有些感動。
妹妹也不知私底下想了多久,才想出了這個辦法,要將葉家交到三叔的手裏。
其實關於葉家,葉青玉也曾想過,爹爹庸碌二叔也無大才,葉家以後的日子隻怕不好過,以前麼,他巴不得葉家過不好,最好敗落了他才開心,但這種憤世嫉俗的心境,卻在後來妹妹對他和姨娘無微不至的關切中漸漸消去,後來,老太太也肯正眼瞧他了。
直到他考上了進士,已經穩穩地成了葉家第三代的第一人,成了名副其實的葉家長孫,但他對葉家,卻仍舊不會發自內心的親近起來,關心葉家的以後,不過是因為妹妹。
妹妹關心葉家,他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