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坐在床榻上,聽著廖氏報上來的消息,一時間沒有說話。
廖氏恨恨地道:“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平日裏說的比誰都好聽,見葉家出了事,一個個卻比誰跑的都快,老太太,我看咱們一個別放!隻叫她們都去莊子上做苦活,不願意的,直接發賣了,也好過叫他們得意!”
一旁的齊氏臉上現出不同意的神色,老太太一眼瞧見,便道:“老三媳婦,你覺得該怎麼辦?”
廖氏見問齊氏,心中不平,但自上次她自作主張叫葉義晚回之後,老太太對她雖沒明著責備,卻委實冷淡了不少,是以現在廖氏在老太太跟前十分乖順。
但即便乖順,她臉上也帶出了一絲不遜來,葉老太太卻隻當沒瞧見。
齊氏不是沒感覺出二嫂對她的不滿,若是以往,她肯定不會出這個頭,但如今郎君還被羈押在順天府衙,且寶珠同郎君之間的打算,她也略猜了一分出來,知道以後廖氏必將對她更加不滿,如今再是妥協也沒用,索性暢所欲言道:“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這些人雖然目光短淺不忠不義,但念在她們在葉家這麼多年,也未生事,總還有些苦勞,要離去就放她們離去好了,咱們家目前,也實在不宜再出事了。”
這才是最重要的。
厚道的人家,總比刻薄的人家聽上去要得人的好感,如今順天府衙對葉家的決斷還未出來,葉家此時隻宜低調,說不定大人們聽說葉家忠厚,便是有幾分過錯,也會從輕發落,但倘若葉家刻薄寡恩,那即便被人落井下石,也不會有人可憐。
老太太點了點頭,十分欣慰,對比廖氏,更加覺得齊氏順眼。
早知道,就給老二討個齊氏這樣的媳婦了。
唉,當初廖氏出身高,自己還曾暗自高興,葉家不過一商賈,老大取了文官之女,老二娶了勳貴之女,雖然都是庶女,但好歹也同秦家和建寧侯府搭上了關係,隻有到了老三,原想著他是庶出,再娶個出身高的媳婦,隻怕壓服不住,便找了當時還隻是個把總女兒的齊氏,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秦氏故去了,又來個許氏,那也是個狠心的,廖氏越來越不像話,隻有齊氏,溫婉端莊,從容有禮,最合自己的眼緣。
“老三媳婦說的不錯,就這麼辦。”老太太一錘定音,廖氏雖然不服,但也不敢說什麼,隻得應是。
齊氏則仍舊一臉貞靜,低著頭十分恭順。
廖氏生氣,卻也沒忘正事,便道:“老太太,淩波軒的女學,要不要暫停了?畢竟家裏……”
“家裏怎麼了?”老太太不悅地道:“姑娘們上學是上學,又沒抄家,做什麼叫她們停課!”
廖氏陪著笑道:“老太太說的是,可學裏的先生未必願意陪著葉家擔驚受怕啊……”
正說著,外頭忽然來報,說薄先生同姑娘們來了,老太太和廖氏齊氏都有些吃驚,還是上學的時辰,怎麼……都來了?
難不成,薄先生真有辭館之意?
廖氏心中有些得意,齊氏卻有些疑惑,老太太皺了皺眉頭,隻吩咐進來。
不一會兒,薄先生便當先走了進來,後頭跟著葉家的四位姑娘同程思菡,旁支的姑娘們都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