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不管不顧地就要上前,暗九卻拉住了她:“你不能去,我去!”
暗九是暗衛,身手高強,的確比寶珠更有用多了,寶珠此刻也不爭這個,便叫暗九暗十都去查看情況。
暗十卻不肯走,她謹記殿下的囑托,知道身旁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比自己更要重要,在殿下心中更是舉足輕重,怎麼也不肯離開,寶珠無法,那廂暗九早已如離弦之箭躍上前去。
五城兵馬司的人隨後跟上,因今日元宵燈會,五城兵馬司早就預備著會有各種突發事件,隻是沒想到今年的突發事件,有點大。
五城兵馬司東城副指揮使乃是承恩公的長子張徵,他帶著人迅速趕到鼇山處,不顧遍地火焰,愣是衝了進去,不過,還沒等他近前,便見四分五裂的鼇山中站起一人,看身形正是楊道濟,手中還抓著一個軟綿綿的人。
寶珠隻覺得雙目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死過一次的人,雖枯木逢雨再生一春,可心底的寂寥卻如荒漠,叫她不會再心生愛慕,不會再輕信於人,雖成熟雖穩妥,可到底失了些懵懂而純真的樂趣。
但現在,寶珠隻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了,不單是肉體,還有心靈。
張徵乃是楊道濟的表兄,自然甚得他的信任,見楊道濟滿身煙塵,張徵一陣後怕,便道:“殿下這次行事,十分不妥,月神教算什麼東西,值得殿下以身犯險?”
張徵這話實是有些僭越了,不過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楊道濟同他兄弟情深,便不以為意,隻道:“月神教乃是我的心腹大患,不除不得心安,況且我不來除她,她便要來殺我,一次犯險可絕後患也值了,隻可惜未靖全功。”
楊道濟遺憾地看著鼇山後麵黢黑的街巷,“那年輕人必是月神教位高之人,此次打草驚蛇,還不知以後他會如何反撲。”
張徵也有些憂心,此次楊道濟中毒之事,他也知道,實是驚險,便道:“月神教本是苟延殘喘,此次又元氣大傷,料他也不敢再行事端了,若再敢來,必叫他有去無回!”
楊道濟點點頭,便叫張徵處理後續,捆拿黑衣人,又叫平逸收治暗衛並葉家的護衛,自己則看向寶珠所在的方向,滿懷柔情。
方才若不是寶珠喊了一嗓子,他立時後退,才避過一劫,若不然這一回非死即傷了。
“殿下?”
楊道濟轉頭,隻見暗九站在一旁,頓時一驚:“葉姑娘怎麼了?”
暗九一愣,旋即搖頭道:“葉姑娘無事,方才鼇山被炸,我……葉姑娘擔心殿下,便叫我來看看。”
楊道濟卻盯著暗九看了一眼,暗九終究心虛,眼神便有些閃爍。
楊道濟暗歎了一口氣,他不是狠心之人,但暗九既然起了這樣的心思,便不能再留在寶珠身邊了,當然也不能在自己的身邊。
他沉下臉來,向身後喊道:“平逸。”
暗九忽然緊張起來,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