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看著王雲追隨著蘭香而去的目光,忽然想到了之前周貴所說的話,便道:“那還用你說?我的人自然是能幹的。”
王雲點頭,隨即又反駁道:“怎是你的人了?難道你不是給了我?”
寶珠瞪大了眼睛,看著王雲理直氣壯的模樣,簡直想捶他的頭。
“我什麼時候將蘭香給你了?王雲,這話我們要說清楚,當時你要一個會讀書識字的人來應急,我才將蘭香借給你,怎麼,這才借了幾天,你竟要強行據為己有了,有你這樣無賴的嗎?再這樣,我即刻叫蘭香和田豐跟我走!”
“別別,”王雲低聲下氣地道:“姑娘正值韶齡,火氣這麼大可不好,小心臉上長包……哦不不,葉姑娘天生麗質,肌膚賽雪,自然是不會長包的。不過,我之前說了要借一個人,可沒說借多久,當時你已答應了我,現在可不能更改!”
寶珠見方才蘭香雖盡量避免直視王雲,但被王雲差遣也毫無怨言,心中便有些不定,隻想著私底下問一問蘭香的意思才好,便道:“那可不成,我的丫頭還都未嫁人呢,將來早晚都得從我這出去,我又豈能做她們一生的主?”
王雲卻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留下蘭香。
自從蘭香來了王家醫館,以前草草開張的醫館便變得井井有條,就連自己也能吃上一口可口的飯菜,且蘭香識文斷字,幫自己打理藥材從無出錯,與她那個小堂弟一道,如今已經是王雲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且蘭香生性寡淡,不愛說話卻心思如發,最是有成算的一個人,同那些咋咋呼呼的粗鄙婦人自然不可同日而語,王雲早已愛在心頭,如今怎又舍得叫她離開?
“我……我不與你多說,反正這一陣子,你休想將蘭香從我這裏帶走!”王雲知道自己說不過寶珠,又的確不占理,便耍起了賴。
寶珠嗤笑一聲,正要狠狠地訓王雲一通,但一想到家中祖母還岌岌可危,便閉了嘴,現在這個關頭,還是莫要得罪了王雲的好,要不然他給你來一個“我就是不去,你能奈我何?”那可真是壞事。
“王神醫,現在我們先不說這些,蘭香自是要留下來再幫你一段時間的,隻要我祖母不出事,家中不需要過多的人手,調出一兩個來,我還是能辦得到的。”寶珠語帶深意地道。
王雲怎聽不出寶珠話中的意思,便嗤笑道:“葉姑娘,你也不用拿這個話來壓我,我是郎中,給病人看病是我的本分,我自然不會懈怠。但這人上了歲數,便如那舊了的桌子椅子,身上各處都是不牢靠的,我能竭盡全力,但若它真的要壞,我也無力回天。”
這話雖然殘酷,卻是真理。
寶珠沒反對,心中卻著實低落下來,隻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一旁順手被王雲拉住胳膊診脈的楊道濟見狀,又寬慰道:“葉姑娘不必擔憂,令祖母定會轉危為安的。”
“嗤——”王雲忍不住笑出聲,楊道濟和寶珠轉頭齊齊瞪他,王雲被瞪得渾身不自在,立刻收了笑意,一本正經地診起了脈來。
好一會兒他才放下楊道濟的胳膊道:“餘毒已經拔清,但此毒傷身,殿下這個月還是靜養,莫要行男女……哦,忘了,殿下尚未娶妻,當不會有這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