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以前在雪翠軒時就最愛訓人,小丫頭們都怕她,如今做了王夫人,她可是收斂了很多了。
“這不是聽說府裏出了奸細,我怕她們作怪,給她們提提筋。”蘭香訕笑道。
寶珠點了點頭:“我來也是為了這個,本想叫你仔細些,沒想到你連毒藥都用上了,看來我來的實在多餘。好了,既然你都處置妥當了,我也就放心了,我回去歇著,你也趕緊回屋去,否則王神醫又要嫌棄我了。”
被說破了心思的王雲一點不好意思也沒有,本來這天就冷,為了叫下人們有個懼怕,蘭香非得要在屋外訓,要他說,在哪裏不一樣?
他那“毒藥”的威力,就足以把這些人嚇得瑟瑟發抖了。
不過見寶珠轉身欲走,他又道:“慢著。”
寶珠不明所以,就見王雲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腕診起脈來。
寶珠知道王雲的脾性,任他診了一回,卻不想,王雲的表情竟越來越嚴肅。
同景王府一般,皇宮之中也戒備森嚴。
自燕王回京後,便未曾進過燕王府,而是一直住在皇宮之中,他的用心昭然若揭,群臣雖知不妥,但隨即變亂驟生,也沒有人站出來進諫。
而燕王妃程思菡也以照顧皇後的借口入宮居住,仍是住在以前的景和殿中。
但燕王卻並不住在這裏,他另尋了一處宮殿,搜羅了幾個美貌宮女,夜夜笙歌飲酒作樂,即便瓦剌大軍壓境,他也沒歇了恣意尋歡的心思。
程思菡帶著宮人站在暗影裏,看著笙歌不斷、燈火通明的宮室,神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一個宮女匆匆而來,卻是碧蟬,她向程思菡見禮之後,便道:“王妃,不好了,不知為何,景王府好似得了消息,已經緊閉各處大門,我們的人手都陷在裏麵,一點消息也沒傳出來。”
程思菡大驚,厲聲道:“怎麼回事?她是怎麼察覺的?”
“奴婢不知。”碧蟬惴惴不安,自從燕王回來後,王妃先是高興了一回,可惜進宮之後,王妃的心情就越發不好,如今更是陰沉暴戾,好似隨時都要發脾氣,就連她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了。
“廢物!”程思菡一巴掌揮了出去,碧蟬被她打的整個人都歪在了地上,卻捂著麵頰不敢出聲。
程思菡打完便有些懊惱,可是,她是真的忍不住。
憑什麼?
憑什麼葉寶珠那個商戶女嫁了景王就能安安穩穩的做王妃,還身懷有孕將要誕下景王的兒女,而自己,自己現在這樣算什麼?
明麵上風風光光,大家都說她好命,可是內裏苦楚誰知道?
楊道業那個偽君子,以前裝的溫文爾雅,如今皇帝被擄,他終於沒了約束,也不再懼怕,不再假裝了是嗎?
自進宮後,楊道業便沒進過她的身,前兩天他忙於軍機要務,自己不曾說什麼,可又過了兩天,楊道業還是沒在她的殿中過夜,這也沒什麼,朝中不寧,他擔憂國事,沒有那心思也是正常。
可是,他沒空來自己的殿中,卻有空去寵幸那些宮人!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楊道業不是忙於國事,也不是忙於軍務,哪怕現在瓦剌大軍就在城下,他的殿中,也夜夜笙歌。
她不過略勸了幾句,楊道業那畜生竟說什麼,程家一門富貴都係在他的身上,叫她放明白些,否則燕王妃乃至以後的皇後之位,自有別家淑女可以代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