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行刺在大婚那天(1 / 3)

“貴妃娘娘猜想姑娘應不是心甘情願嫁給太子,許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太子手裏,不得已為之。故,貴妃娘娘有一提議。若姑娘想要逃離,貴妃娘娘倒是可以幫這個忙。”

“怎麼幫?”

蘇毓菀玩味的神情叫人看不出是否真對這個提議感興趣。

貴喜一時揣測不出其心意,隻得繼續說道:“貴妃娘娘安排了人,可代替姑娘上花轎。”

“這樣不好!”蘇毓菀想都沒想就提出了異議:“太子對我甚是了解。想要李代桃僵,隻怕拜堂時就會被發現。到時,功虧一簣,非但我逃不走,貴妃娘娘也會受到牽連。”

貴喜微微一怔,倒沒想這麼多,“那麼依姑娘之見 ……”

“拜過堂,太子會在前廳敬酒。那時隻要安排個人戴上新娘蓋頭,冒充我即可。”

“隻是……東宮戒備森嚴,姑娘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這就得仰仗貴妃娘娘了。”蘇毓菀似笑非笑地牽起嘴角,笑容看在貴喜眼中,隱約間卻似帶有一分詭異的味道。

“姑娘的意思,奴才明白了,回去立即向貴妃娘娘稟明。請姑娘靜候佳音!”

~~?~~

“夫妻對拜!”

禮官賀亮的嗓音,為這場舉世矚目的大婚劃上完美句點。

人群裏,多是欣喜地觀望著。每一個人臉上均堆滿了笑,即使那笑並不是出自真心 ……

容華牽著大紅喜綢的一頭,目光緊緊鎖住喜綢另一頭的人,眼底滿滿都是歡喜。

我的菀菀 ……

可就在這‘美好’的瞬間,一不速之客的到來,卻讓現場氣氛無端多了幾分詭異的凝重。

“本王來晚了,太子殿下莫怪!”

這聲音——

大紅蓋頭下,蘇毓菀的臉色倏然一變。那聲音波瀾不驚,可是聽在她的耳朵裏,卻是如被針刺著一般。

眾人不約而同地向兩側退去,留出中間的路給緩緩走來的人。

隻見,容璟一身與新郎如出一轍的大紅喜袍,紅色與紅色交相輝映,幾乎刺痛人的雙眼。

“今日太子大婚,為兄特意穿的喜慶一些,祝福太子與……”他頓了下,目光落向身穿新娘禮服的人,“太子妃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聽見這八個字,蘇毓菀恍覺心頭熱辣辣地湧起滾燙的硬塊,堵在喉間咽之不下。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

終於還是忍不住,蘇毓菀掀開了紅色蓋頭,入目所見是他英俊挺拔的身姿。然,卻好似消瘦了許多。

“太子大婚,本王來晚了,理當敬杯酒,權當賠罪!”

音落,他一個眼色,狄修飛快走到兩側供賓客餐飲的桌前,取了酒壺和酒盅過來。

容璟在一個酒盅裏斟滿了酒,端起至身前,笑言道:“這第一盅酒,是為賠罪。本王苦等東宮喜帖不著,沒想到喜帖今日才姍姍送到本王麵前,故而來得遲了。”

這話,與其說是‘賠罪’,不如譏諷來得更為貼切。他分明是借著這杯酒暗諷容華。

搶了他的人,終是心虛吧?居然連喜帖都不敢奉上!

容華唇邊依然掛著溫文爾雅的笑,眼瞳晶亮,卻滲著一絲絲莫名的詭然。

“三哥言重了。許是派發喜帖的下人忽略了。回頭,我會替三哥討回公道的。”

“這倒也不必。”淡淡回應,容璟緊接著又往空了的酒盅裏斟滿了酒。這一次,卻是緩緩麵向蘇毓菀。

目光交彙的一瞬,蘇毓菀恍然感覺一隻手緊緊扼住了她的喉嚨,令她一度感覺快要窒息了 ……

“第二盅酒,本王敬新嫁娘。”

蘇毓菀以為他是要把酒盅遞給自己,下意識去接,卻被手上細微的顫抖無情出賣。一顆心難以抑製的澎湃,仿佛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一樣。

誰知,容璟端著酒,卻是送到了自己嘴邊。仰頭,一飲而盡,過程中,目光始終緊鎖她青一陣白一陣的容顏,猶如帶毒的蔓藤,緊緊纏繞住她。

恍然間,蘇毓菀仿佛看見他眼底有什麼東西在無聲無息的破碎。她忍不住捏緊了雙手,心撕裂成一道道口子,有什麼東西猛然灌了進來,她無力抵擋,下一瞬就要被淹沒了 ……

真的已經……結束了吧?

容璟飲完第二杯酒,狠狠一把捏碎了手裏的酒盅,任由尖銳的碎片瞬間將他的手割得鮮血淋漓、千瘡百孔。

“主子~”狄修忍不住驚呼。

容華眼底的神色變了幾變,蘇毓菀則是第一時間背過身去,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快要把她撕成一片一片了。

她不知道容璟何時離開,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到的新房。她感謝紅蓋頭的遮掩,可以讓她盡情得哭得痛快 ……

過了今晚,一切都將結束。快了,就快了!

容華並未在前廳陪酒,而是迫不及待地回到了新房。而這,早在蘇毓菀的意料之中。

喜娘和丫鬟們通通被蘇毓菀趕了出去。故而此時,新房內就隻有他和她兩個人。

容華用喜秤挑開了新娘頭上的紅色喜綢,露出的臉龐美麗依舊,然而此時卻太過清冷,絲毫也看不出新嫁娘該有的歡喜。

“菀菀,你已經是我的妻了。”容華如是說道。

聞言,蘇毓菀冷冷地一勾嘴角:“還不是。要喝過了合巹酒才是。”

說完,她起身走到放著合巹之酒的桌前,先後倒了兩盅酒,左右兩隻手各拿一盅。

在容華作勢去拿她握在左手的酒盅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將左手往後縮了縮,與此同時遞出右手上的酒盅。

容華微微一怔,看著她的目光愈發顯得幽暗而不可捉摸。

見他並不接過酒,隻用帶有探究意味的目光不停看著自己,仿佛想要看穿她麵無表情背後刻意掩藏的‘真實’。

“怎麼?不敢喝?莫不是怕我下毒?”蘇毓菀勾起的嘴角充滿諷刺意味。在他灼灼的逼視下,率先飲下自己酒盅裏的酒。

看了她片刻,容華目光下移,落在依然端在她左手的酒盅上,嘴角勾起的笑顯得有些莫測高深。

“菀菀,你會下毒嗎?”接過酒盅,他問得漫不經心,玩笑一樣。

“會!”蘇毓菀同樣以一種‘似是而非’的語氣回道。這一來一往間,兩人仿佛是在進行著某種無聲的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