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公主好大的架子。來我北興皇都都十來天了,今日才想著進宮覲見。依我看,你是根本沒將我皇帝姑父放在眼裏。”
皇帝….姑父?
蘇毓菀看著一臉傲嬌的女子,已經猜出了她的身份。
聽聞北興皇後母家姓謝,那眼前這位……應該便是謝家千金了?
見女子麵上一副寡淡清冷之色,並未因自己挑釁的話語興起波瀾,謝曼香不由得暗暗一怔,刻薄的話語緊接著再度響起:“怎麼不回話?你這大梁來的公主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你怎麼這樣說話?”月竹不悅地看著無禮之人,雖然不知對方是誰,但卻下意識替自己的主子鳴起了不平。
即便對方再尊貴的身份,難道還能比一國公主大?更何況,公主可是將要成為太子妃的人,豈容人這般隨意侮辱。
眼見著一個小小丫鬟都敢跟自己嗆聲,謝曼香麵上頃刻籠罩一層寒霜,不由分說地走過來,揚起手便打。
月竹害怕地閉上眼,等待疼痛降臨。為了主子挨打,她認了。
可等了半天,想象中的痛楚也沒落下,這才睜開雙眼想要一看究竟。
看到眼前一幕時,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不是那跋扈囂張的小姐放了她一馬,而是公主抓住了對方的胳膊,巴掌才沒有落下來。
“你敢對我動手?瘋了不成?”謝曼香顯然沒料到大梁公主會突然出手,怒目圓睜,眼底是滿滿的驚訝之色。
蘇毓菀重重甩開她,唇角彎起一個弧度,卻構不成微笑的表情。
“這位姑娘怎倒惡人先告起狀來?”
“你說誰是惡人?我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不可!”謝曼香一時氣急,竟不管不顧了起來。眼見她揚起手,作勢要打大梁公主,一直默默站在她身後的女子忙衝了過來,及時按下她的動作,並對她暗示地搖了搖頭。
就算她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對大梁公主動手啊。否則,將會後患無窮。
“姐姐,她 ……”
“還不閉嘴?”女子微微揚高聲量,向來和煦的眉宇間一抹厲色凝聚,眸光之中卻摻雜了深深的無奈。到底什麼時候,這個妹妹才能真正地長大,不再總是惹是生非?
不看妹妹委屈的麵容,謝曼青轉過身來,衝著蘇毓菀微微欠身,“小妹驕縱,是我這個做姐姐的管教不嚴,回去後必當嚴加管束,望公主見諒!”
蘇毓菀饒有興味地看著謙恭向她致歉的女子。長長的劉海遮住半邊臉,不知是想要刻意掩藏什麼還是為何。顯露出來的另外半邊臉則十分漂亮。
相較於妹妹,姐姐的氣質似乎更趨於內斂。
“姐姐,你向她道什麼歉?明明是她挑釁在先。”
都到了這一步,謝曼香居然還不肯讓步,依舊站在謝曼青身後叫囂著,還口口聲聲控訴是蘇毓菀主仆挑釁在先。如此的不分黑白,著實叫人無語。
不願再與這種人廢話下去,蘇毓菀抬步便走。
“你給我站住!”謝曼香不依不饒地就要追過去,身後,卻意外響起姐姐的一聲冷斥。
“你鬧夠了沒有?”
謝曼香猛然停下腳步,瞠目結舌地扭過頭來看著麵色陰沉不定的姐姐。印象裏,這好像還是第一次姐姐在公眾場合訓斥她,又是這麼的聲色俱厲。
這還是她的姐姐嗎?那個性情溫婉、嫻雅敦厚的姐姐?
癟了癟嘴,謝曼香委屈十足地說道:“我還不是為了姐姐。太子應該娶的人是姐姐才對,憑什麼讓這麼一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毀了姐姐的幸福?”
左手下意識放在受傷的左臉上,謝曼青悵惘地幽幽一歎,神色悲淒道:“你也會說,太子應該娶我。這與太子願不願意,卻是兩回事。”
每每看到姐姐如此,謝曼香都心疼不已。當初,要不是為了救太子,姐姐也不會……也不會在大火中毀了容貌。從前的姐姐擁有沉魚落雁之色,被眾星捧月,每日每日,來他們家提親的人絡繹不絕,幾乎要踏破他們家門檻。可是,自打姐姐毀了容貌之後,便再沒有人來她們家提過親。姐姐的終身大事也因此耽擱了下來。
這全都要怪太子!若不是他,姐姐也不會 ……
不行!這口氣,姐姐咽的下,她可咽不下。她這就去找太子理論!
“曼香,你去哪兒?回來!這是皇宮,你別胡鬧啊。”
謝曼香根本不聽姐姐的苦苦勸阻,一股腦地衝到了上書房。剛好此時,尉遲玨剛與幾位重臣商討完國事,送別幾位大臣,他自己也要返回太子府邸。不想,卻被謝曼香堵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