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趁嘉義關軍心不穩，我方大舉攻城？”
“沒錯。”劉湛應道，“如果是那個女人親自率兵出城就更好了。她一個女子，懂什麼用兵之道？且她這一出場，隻會讓嘉義關守軍更加的氣急敗壞。更甚者，軍心渙散，無心應戰。那咱們……不就是穩操勝券！”
“說得好！”
這一刻，尉遲鄢的眼睛亮得出奇，隱隱閃爍幽光。
他早就厭倦了這沒完沒了的征戰，正需要尋得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可一舉將嘉義關拿下。
“你派人……不，你親自去老五那兒，告訴他我的決定。我們一起發兵，定能拿下那嘉義關。”
“屬下以為……不妥！”
尉遲鄢挑眉看向劉湛：“如何不妥？”
“一起發兵，一旦攻下了嘉義關，功勞自然就會被平分。大皇子難道不該想想以後？”
“以後？”
劉湛點點頭，“沒錯，就是以後！現在是為了共同的目標，大皇子與五皇子結盟。可皇位畢竟隻有一個，日後要登上那至高無上之位的人也隻有一個。為了日後堵住五皇子的嘴，我們需要比五皇子做得更多，功勞也就自然更大。”
尉遲鄢的眸子裏流過一絲讚賞。看這劉湛平素裏沒什麼用處，以為是廢物一個，不想也能有這見解獨到的時候。
“你說得沒錯。這事不宜此刻聲張。還是我們先出兵。等我們出兵以後，再派人傳消息給老五，讓他後方支援。”
“大皇子高瞻遠矚，屬下佩服！”
~~?~~
楚摯快步走進蘇毓菀所在房間，看他臉上藏也藏不住的興奮，蘇毓菀已經猜出了他將要所說之言。
果不其然——
“探子剛傳消息回來，說是尉遲鄢那邊果然已經開始動作。奇怪的是，尉遲靳那裏還是一片風平浪靜。看樣子，果真應了太子妃所言，尉遲鄢是想要獨得功勞了。”
“現在知道我們家小姐的厲害了。不想趕我們走了？”蝶舞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洋洋得意。
小姐不過小試牛刀，就把他鎮住了！不過，她家小姐的厲害之處，他隻領略了千萬分之一。來日方長，咱們走著瞧。看他日後還敢不敢小瞧人？
“不過……”想到什麼，楚摯表情一僵，微微猶豫地說道：“太子妃真要親自出城迎戰？既然已將那尉遲鄢引了出來，太子妃大可不必親臨犯險，還是我和南宮 ……”
“多謝楚公子關心。這件事既然是我開的頭，自然得由我親自去完成它。何況，隻有看見我這個女子出現，叛軍才會真正地鬆懈。”蘇毓菀的聲音平淡沒有起伏，然而楚摯依舊還是聽出了那語氣裏一絲暗藏的冷漠。
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錯了。隻因太子妃是女子，就對其存有偏見，更甚至計劃要趕其離開。
說白了，他們打不打得贏這場仗，跟人家有什麼關係？在這焦灼危險的時刻，太子妃毅然決然地來到嘉義關，還不是為著替玨分憂。他們非但不因其膽識過人而對其另眼相看，反而因著自己的私心偏見不斷地為難她。此刻想想，他還真是無地自容。
一切準備就緒，蘇毓菀一身白色盔甲出現在將士麵前。不意外，又引來竊語聲紛紛。
“一個娘們，不在家燒火做飯帶孩子，居然異想天開地跑到戰場上來。她以為這是她玩過家家的地方？哼，不自量力！”
將軍魏菻麵沉如水，臉上肌肉不受控製般地跳起幾下，攥緊了拳頭，氣得想衝上去揍人。
更令他不能理解的是，一個娘們，什麼都不懂，這般胡鬧還有情可原。怎麼就連楚摯和南宮黎川也變得不冷靜、跟著瞎胡鬧起來？居然想到讓一個女人為帥！他們簡直是在侮辱戰場！
當然，像魏菻這般義憤填膺的人無數，隻是他們多半是將不滿藏於心底。再怎麼說，人家的地位身份擺在那兒。她是女子沒錯，可她也是太子妃。身為上位者，人家有權利更有資格瞎胡鬧。至於他們這些隻配給人打下手的，自然隻有聽命的份。
蘇毓菀淡淡地掃視一圈，“我知道，你們對我有許多懷疑許多不滿。但請你們暫時放下對我的偏見，今日與我合力殺敵。這是你們作為一名將領一名戰士所賦予的使命，你們責無旁貸。”語氣傲然，說話間她挺直了脊背冷蔑的斜睨了眼一臉不忿之色的魏菻，隨後竟是扯著嘴角露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