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想見我?”
同一間雅室,容華看著身形窈窕紗巾覆麵的女子,眸色幽深,語音中寒意森涼。
“是!”女子點了點頭。
“既然要見我,姑娘難道不該自報身份?”像容華這種‘貴人’,可不會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見。
“身份真有那麼重要?”女子委婉拒絕了他的探尋。
“哦?身份不重要,那麼……什麼才重要?”
“目的!”女子給出兩個字!
容華嘴角微揚,眼底興味彌漫,“那你且說說,什麼目的如此重要?”
“幫助你完成大業的目的。”
女子的爽快多少有些出乎容華意料。不過,似乎她知道得太多了呢,這可不太好。
覺察到他倏爾凜冽的眼神暗藏殺意,女子終於不賣關子,抬手摘去了遮住臉上的麵紗。
“謝家人?”
容華竟然一下子就道出了女子的身份。
謝曼青神色微訝。不過再一想男子的身份,頓時釋然。一個胸懷‘雄圖大業’之人,知道這些有什麼奇怪?
“我可以幫助閣下完成吞並北興的大業!”
既然彼此知道各自的身份,那她索性也不用再藏著掖著。直接便將自己的來意說與他聽。
隻是,容華好似不太感興趣 ……
謝曼青緊張地咬了下嘴唇。見他不語,便又繼續說道:“我知道,閣下更相信容貴妃。可容貴妃嫁來北興已二十餘年,早將‘大梁人’的身份拋之腦後。否則,閣下也不必親自來這一趟,難道不是嗎?”
容華單手托腮,那修長白皙的手簡直比女人的還要好看。
似乎是謝曼青的最後一句話讓他產生了微微的興趣,他暫時壓下命人把她扔出去的念頭,索性就再往下聽一聽 ……
觸及到他深不著底的一雙冰眸,謝曼青逐漸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交易的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來自於地獄的惡魔。
心中雖恐懼,但她已沒有退路。
何況,這或許是她唯一的一個機會。把握住了,就能得到一切她想要的。若再任由機會溜走,那她就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
想到這裏,似乎她一直以來焦慮不安的心忽然沉定了下來。深吸了口氣,她慢條斯理地徐徐說道:“想要吞並這偌大一個北興,縱使成功了,隻怕閣下日後要麵對的問題還有無數個 ……”
容華深邃的眸子裏,似有什麼東西在閃爍。
從這幾句話聽來,這謝家的小姐倒是很伶俐,至少不是個蠢蛋草包。
嗯,越來越有意思了呢!
“可是,閣下若能助我成為太子妃,也就是未來的北興皇後。我可以讓閣下名正言順地得到北興。這難道不是很好?”
“名正言順……”容華細細咀嚼這四個字,“如何個名正言順法?”
興許是覺得自己有一點的勝算,謝曼青一直以來緊繃的情緒稍有鬆緩,臉上神色也變得自然鬆弛許多。幽幽的,她不疾不徐地說道:“閣下想吞並北興,讓尉遲玨來當這個偽君主。可據我所知,那尉遲玨可不是這麼好拿捏的。閣下如何能確定他們母子日後就不會絕地反擊?我得到了消息,容貴妃和太子似乎雙雙都派了人前去南疆尋求辦法解太子身上的蠱。且不說他們取不取得來,單從容貴妃的態度來看,她顯然沒打算對閣下聽之任之,正在想方設法躲開這種被動的局麵。”
聽她囉裏囉嗦地說了許多,無非是強調容貴妃母子不會乖乖聽他的話。有話直說就好,何必拐彎抹角?平白浪費他的時間。
“莫非你有更好的主意?”
謝曼青眸光微斂,堅定的語音透著莫名的自信,“是不是更好我不知道,純粹隻是個建議罷了。與其放著尉遲玨這麼一個‘不聽話’的人在皇位上,閣下不得不時刻提防著。為何不選擇一個更為穩妥的人?”
“更為穩妥的人?”容華好似來了興致,唇邊翹起的弧度莫名一深。
謝曼青的眉頭漸漸舒展開,“隻要我成為這北興的皇後,再生下個兒子,這孩子也就是北興的太子。到那時,隨便閣下使用怎樣的手段將尉遲玨推下皇位,我的孩子自然而然也就是下一位帝王。一個黃口小兒,難道不比尉遲玨更好掌控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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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蘇毓菀從晨起就一直陪伴尉遲玨待在房中。這也是韓徹的請求。有她在,尉遲玨會乖乖待在房裏。否則的話,他總是惦記著走出房間甚至離開太子府去處理公務,而他現在的身體實在應付不了像從前一樣的繁忙 ……
坐在床邊,蘇毓菀看著靠坐在床頭耷拉著腦袋好似睡著了的人,忍不住地輕輕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