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雖是詢問,尉遲玨的語氣卻有些‘氣急敗壞’。是因為,從昨夜回府到現在,無論他問什麼,這女人就是不肯說。
她的態度簡單明了,似不想把他牽扯其中。可這樣的撇清,卻讓他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這讓他挫敗極了。
“你別問了,問了我也不會說。”
撂下這句,蘇毓菀起身下樓,回到了自己房間。
說?說什麼?說是他母妃想殺了她?還是說是容華救了她?
一旦尉遲玨知曉昨晚派出殺手殺她的人是他母親,他會如何?夾在她與他母妃之間,隻會令他痛苦萬分。尤其知道他母妃是這麼‘心狠手辣’之人,讓他情何以堪?
至於容華……
她一樣不能說。
因為一旦她說了,尉遲玨必會派出人瘋狂地追殺容華。容華對他下蠱,逼他和他母妃就範,兩人算是徹底結下了梁子。更別提容華一直是她逃脫不開的一個‘夢魘’。除掉了容華,也就等於把她從長久以來的‘噩夢’中解救出來 …..
尉遲玨與容華不共戴天。可一旦他真對容華下了手,必會引起兩國交戰。屆時,百姓生靈塗炭,士兵們浴血奮戰、灑血戰場,又會有多少家庭因此而支離破碎?
“小姐,謝曼青來你大可不見。左右這清月小築她是進不來的。”
蝶舞覺得小姐實在是太好的性子了。這樣的性子很容易會被人看成是軟弱。萬一那謝曼青以為小姐好欺負,日後卯起勁來欺負小姐怎麼辦?雖然她不覺得小姐會被那樣一隻‘小貓’欺負。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隻要我在這太子府,少不得會與她相見,不能做得太絕了。”坐在軟塌上,蘇毓菀習慣性地拿起看到一半的書卷來看。
蝶舞走上前,將一條輕薄的毯子蓋在她腿上,想到謝曼青,眉頭隱約皺了一下。
“小姐也說了,同在太子府,少不得會相見。那會不會……以後謝曼青時常來咱們這兒?”小姐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明顯,萬一被謝曼青看出什麼 ……
蘇毓菀把書卷放在腿上,聞言,抬起頭來,落向蝶舞的目光掠過一絲淡淡的無奈。
“明日,我們就搬去島上吧。那樣,起碼能清靜些。”
“好!奴婢這就去收拾東西。”
~~?~~
蘇毓菀搬來島上已經有幾日了。對外,尉遲玨隻稱她身體不好、需要靜養。他更親自下了禁令,沒他的允許,不準任何人踏進清月小築。這裏的‘任何人’當然也包括謝曼青。
小島上的幾間房子是尉遲玨從前所建。偶爾他感到心緒煩亂的時候,就會來島上小住幾日。故而,這裏的生活必需品一應俱全。
尉遲玨不願委屈了蘇毓菀,最近更是著意添了許多。
每天都有‘專門’的人來往於太子府和小島,給蘇毓菀送上新鮮的瓜果蔬菜。當然,走的是密道,絕不會被人發現。
不過,蘇毓菀倒是拒絕了尉遲玨派廚子來小島上的好意。
她已經夠養尊處優了,再接受更多,於心有愧。
蝶舞能做些簡單的菜肴。偶爾來了興致,她也會親自下廚,雖然飯菜的味道未見得有多好。但是她和蝶舞親手所做,吃著便覺心安理得。
近來,蘇毓菀和蝶舞又多了一項工作。每逢閑暇,她們就會雙雙拿出花棚子和針線,用早前所買的布料為孩子縫製小衣。盡管笨拙,但一針一線皆出自她們的心意。
如此,日子過地倒也怡然自得。
這天,原本清靜的小島忽然熱鬧起來。
蝶舞抱著雙手站在屋外,看著韓徹和楚摯兩個‘不速之客’,眉心擰起一個疙瘩,臉上清晰寫著三個大字:不歡迎!
楚摯早習慣了這丫頭的疾言厲色。倒是韓徹,在蝶舞的瞪視下有些無所適從,急忙獻寶似地指了指地上擺放的兩口大箱子,“我們是來送東西的!”
“對,送東西!”楚摯附和著一笑。怕不這樣說,下一瞬會被這壞脾氣的丫頭給趕出去。
蝶舞仍是抱著手臂站在門口,絲毫請他們進去的意思也沒有。
見此情狀,無奈之下,楚摯隻好將兩個大箱子分別打開來,近似討好地說道:“這裏的東西是我們幾個一起準備的,大約嫂子用得上 …”
蝶舞一眼掃過去,見其中一口大箱子裏裝著的不是奇珍異玩,而是很平凡的衣物。隻是那衣物的大小尺寸……
她不由得微微一震,緊接著又挑眉看向另一個箱子。除了一摞書卷,裏麵竟還有小孩玩的玩具!
他們……都知道了?
總算,過了蝶舞這一關。雙雙被放行的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走進屋子,看到雖簡單卻一應俱全的擺設,韓徹不由得暗暗感歎——玨對這位蘇姑娘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