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一意孤行,就別怪青兒了。”
這時,謝曼青朝兩名‘太監’使了個眼色,那二人立即快步走向謝皇後。
不對!
謝皇後眸底驀然掀起了波瀾。
雖然穿著太監衣裳,在那兩人身上絲毫看不出屬於太監的‘陰柔’,反而周身散發出一種‘武人’的剛陽之氣。
“放肆!我看你們誰敢動本宮?”謝皇後拿出一國之母的氣勢,意圖對兩個身份不明的‘太監’予以威懾。然這無疑是‘困獸之鬥’。
很明顯,那兩人隻聽命於謝曼青,又如何會被自己區區一言就給嚇住?
是她大意了!
方才謝曼青來,示意她屏退左右。當時,她隻當這孩子有‘私密’的話要同自己說,沒有多想便照做了。卻萬萬沒想到,這竟也是個‘狼子野心’的。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你忘了這麼些年我是怎麼栽培你的?沒有我,謝家如何能保得住這許多年的富貴榮華?更別說你,妄想成為太子妃,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對上謝皇後震怒的雙眼,謝曼青不過淺淺一笑,臉上是波瀾不驚的漠然。
“我承認,姑母這些年為謝家確是做了許多,青兒銘記於心。來日,太子登基,青兒保證,必有姑母一份尊榮。可是,姑母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為了一己之私全然枉顧我謝家利益。今日,幸而被我阻止。否則一旦被姑母成事,那才是大大地糟糕了。姑母不該鼠目寸光,隻看到眼前的微末利益而枉顧大局。”
此時看來,多年來姑母都被容貴妃踩在腳下,並非就真的是容貴妃多有手段。姑母目光短淺,實在難堪大任 ……
“哼!就算你今天能阻止我,你確定日日都能阻止我?別忘了,這後宮還是我的地盤!”
謝皇後仍是不肯輕易妥協。
這一天,她已經等了快二十年。不殺掉容氏那個賤人,她決不罷休!
謝曼青壓下心底的一聲歎息,聲音不覺冷了幾分,“知道姑母會如此說,所以我請了父親幫忙。適才,父親已去麵見皇上。祖母近來身子一直不大好,想念姑母想念得緊。姑母為人子女者,理當陪伴左右。而姑母能有如此孝心,必會令陛下龍心甚悅。想來,陛下會答應的。”
“你……你們……”
謝皇後的眸色急劇變化,看著她的目光中恍有刀鋒閃現,一張臉青白交加,怒氣衝天。
她沒想到,竟然連哥哥也如此對待自己。難道她們忘了,這些年為了謝家她做了多少?
“姑母安心便是。隻是請您回謝府小住上幾日,待到宮中一切塵埃落定就讓姑母回來。到那時,姑母還是皇後,無人可以撼動你的地位。”
~~?~~
“啊——”
躺在床上的蘇毓菀突然發出一聲低呼,嚇得一旁正低頭縫製小衣裳的蝶舞趕緊放下手中針線,一個箭步躥上了前,臉色因緊張而微微泛白。
“怎麼了?可是孩子……”
隨著蘇毓菀的肚子越來越大,蝶舞儼然變成了‘驚弓之鳥’。稍有風吹草動就常常嚇得夠嗆。
蘇毓菀投給她一個安撫的笑,聲音因適才那一下的胎動而夾雜感動,“你別緊張,隻是孩子動了一下。”
聞言,蝶舞總算是鬆了口氣。
其實也並不是她大驚小怪。小姐在生憶兒小姐時,便是凶險異常。她實在是怕……怕小姐這一次臨盆又會像生憶兒小姐時一樣。那會兒,好歹主子和莫先生都在。然而現在……小姐的身旁卻隻有一個她。
“小姐近來胎動愈見頻繁。不如,還是請大夫過來看看吧。”
蘇毓菀示意蝶舞扶她起來。她現在的肚子碩大無比,就連從床上起來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得有人幫忙才行。
“沒這個必要。越接近臨盆的日子,胎動就越頻繁,這很正常。”
相比起蝶舞的忐忑緊張,她倒顯得氣定神閑。
見她嘴唇有些幹澀,蝶舞忙去倒了杯溫水給她。蘇毓菀喝了兩口,話題一轉,淺聲說道,“尉遲玨那邊情況如何了?楚摯可有消息傳來?”
蝶舞接過剩了一半水的杯子,隨口似有些賭氣地說:“誰知道他們是死是活?”
據她們所得的消息,尉遲玨已被安然救了回來。但他們卻似乎有意對外封鎖消息。都十幾天過去了,從前天天來島上報道的楚摯如今卻連個人影也沒有,跟人間蒸發了似的。
“看樣子,尉遲玨應該是想試探曜皇。”
蝶舞點點頭,覺得小姐分析得有理。五皇子尉遲靳想要暗中對尉遲玨下手,這一定是授意於曜皇。既然曜皇已對尉遲玨存了殺心,尉遲玨就不得不對他多多提防著。這時候,與其正麵碰撞,莫不如‘按兵不動’,等待曜皇下一步的動作,再見招拆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