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地一聲清嘯,沈顏連連擋下了四人趁機而至的致命劍招,也就是在這一刻,《隱俑譜》的功力才又爆發了些。
“一草一木皆成俑,禦地淩天始是空!”低低地背出《隱俑譜》最後的兩句,其實也就是最後的一個境界,沈顏豁然開朗,終於明白,這《隱俑譜》為何叫《隱俑譜》。
“既然連梅風尊者都治不了你們兩個,那~就別怪我出手太狠了!”
此刻的沈顏像是換了一個人,爆發出空前的強悍氣勢。而可憐或者說可悲的是,那四個人看著眼前這身形單薄的女子,盡管語氣再冷酷,也隻當是在故弄玄虛。
“哼,那老頭都攔不住我們,你以為就憑你?!”
黎天恨難得說一句台詞,滿滿的不屑意味,也不顧那些正重新聚集起的絢爛藍光,用出十成功力,打算一招了結。而鳳七虞在一旁也注意到了黎天恨的內力變化,立馬就明白了過來,也隨之催動一切功力,連手上的劍都開始興奮地叫囂了起來。
佘秋明和肖伍權一看,頓時一陣欣喜,嘿嘿,看來這次,戰局很明顯了啊!至於那個臨陣退縮的烏龜王八蛋佟新堯,等這一戰贏了,就立馬結果了他整天畏畏縮縮的,就不是個男人!
不過,很快他們就明白過來,那是不可能的了。
稍稍一不留神,異動再生。
本來零落地被丟在地上的刀劍此刻卻憑空而起,似都被一雙手抓住般,開始狠狠地朝他們刺過來。若刀劍可以擋掉、避過,不過對付從遠處爬過來的枯枝藤蔓就有點吃力了。而且源源不斷,前仆後繼般,倘若長時間下去,吃虧的定是他們幾人。
正當鳳七虞琢磨著該如何扭轉被動局麵時,沈顏又出新花招了。那就是施展分身之術,這招在對付蠡吾的時候就用過——
本來就被從四麵八方飛來的各種物體弄得不勝其煩的幾人,此刻麵對著近十個沈顏,心下更是一慌,開始手忙腳亂不分東西了。沈顏也不放過機會,淩空運輸更多的木頭啊石塊什麼的,全往他們身上砸,自己則穿梭其中,瞅準機會就是一劍。
在場所有的人都不得不定在原地,因為這樣的打法沒有一人聽聞過,此時親眼所見都有點不敢相信。無比的詭異而且咄咄逼人,無從逃生——
幾乎院子裏所有的物體都被搬動了起來,那四人頭部、四肢等一一遭到了撞擊,還要留心應付沈顏繁密的劍花。一刻鍾過後,明顯已經力不從心了。
不到半個時辰,木頭、刀劍、石頭、土塊等便堆起了滿滿的一堆。佘、肖兩人更是已經分不清方向,有好幾劍都刺中了自己身邊的人身上。
結果不言而喻了。
隻是四人都被製服之後,沈顏立刻就昏了過去。
沒辦法,這是急速催發功力的後遺症,沒走火入魔已是萬幸了。
一年後————————————
縱天林,百靈穀中。
一個容貌清麗,白衣飄飄,宛如謫仙的女子正靠在一棵紅得似火燒般的楓樹邊上,望著幾十步開外忙得不亦樂乎的一個人影,露出新荷般舒心的笑。
殷楚辰,若不是兜兜轉轉地又回來了,我大概不會明了,原來一直以來所追尋的幸福,其實就遺落在你的身上。終於劈完了一堆的柴火,殷楚辰回頭看了看沈顏,輕盈地降落到了她的身邊。見她還在笑著——
“怎麼了,是不是終於發現了我連當個鄉野村夫也是優雅脫俗?!”
仰頭看著他,捏著他的鼻子笑道,“你啊~自戀狂!”
收回手時,不經意地觸碰到右臉上一塊不深不淺的疤。其實顏色較之一年前明顯已變淡了許多,不再猙獰恐怖,占據著整張右臉,宛若魔鬼的訕笑,格外刺眼。
水淩淵都說了,假以時日終會好的,傷疤會慢慢地變淡,變淡,然後消失不見。那是他掉落懸崖後弄出來的傷——被激烈的河流衝到了一個滿是沙礫的地方,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醒來時,已經滿臉都是血汙。因為沒有及時醫治,那傷口越來越嚴重,流膿、結痂,最終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