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慕凝醒來的時候,莊凘宸已經去上朝了。
“都這個時辰了,你們怎麼也不叫醒我。”岑慕凝揉了揉眼睛,有些頭昏腦漲的。“廖嬪那邊怎麼樣了?皇上可著人去問過?”
“娘娘,是主子吩咐不讓我們吵醒您的。”青犁笑眯眯的說:“主子特意叮囑了好幾遍,無論是什麼事情都不要打擾您安歇。這段日子在宮外,說累著您了。奴婢們哪裏敢違拗主子的命令,自然是等您睡到自然醒。”
她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看著喜滋滋的。
岑慕凝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你這丫頭,自己跟殷離甜蜜著,嘴巴上更是抹了蜜一樣。”
“娘娘,您怎麼打趣奴婢呢!奴婢說的都是實話,不信您問冰淩姐。”青犁話音剛落,冰淩就推門進來,腳步有些焦急。
“這是怎麼?”青犁有些不安的問。
冰淩微微皺眉,語氣聽不出喜悅:“廖嬪生了個女兒,母女平安。”
“這不是好事麼,你怎麼這樣的表情。”岑慕凝就著青犁的手起身,緩緩走到魚洗邊。她喜歡自己洗臉,把整張臉沉入水中,越久越好,直到挺不住才換口氣。
冰淩是等她洗完才慢慢開口:“娘娘,那孩子橫在肚子裏,臍帶繞頸,是乳母廢了力氣才從產道裏撤出來的,又剪了那臍帶。孩子隻是嬌弱些倒也沒有什麼大礙,但廖嬪……傷口撕裂的嚴重,且還傷了身子,副院判說廖嬪娘娘往後怕是不能再生育了。”
“這話別讓她知道。”岑慕凝一邊擦幹肌膚一邊說:“她也不容易。”
“是不容易。”青犁皺眉道:“她不光要向娘娘您獻媚,表現的忠心耿耿,還要趁著您身子不適的時候,接近皇上,再度成孕,著實不易。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就是太急著有子嗣穩固恩寵,才會落得這個地步。怨得了誰呢,娘娘不必為她難受,咎由自取罷了。”
“此話怎講?”岑慕凝覺得青犁是話裏有話。
“娘娘,奴婢去安排早膳,這些事啊,聽著就糟心,還是讓冰淩姐說吧。”青犁朝岑慕凝行了個禮,低著頭退了出去。
“怎麼?”岑慕凝見青犁那麼奇怪,更好奇了。好像自己沉沉的睡了一覺,錯過了好多事情。
“娘娘有所不知,昨晚上廖嬪產女異常艱難。貴妃她們又因為皇上去過也都散了。奴婢和冰淩都過去瞧了一會兒,奴婢去小廚房幫著準備參湯的時候,發現小廚房裏有用過藥的痕跡,那些藥渣有助孕的,也有……催產的。瞧著分量,應該是用了好多。再問過副院判才知道,廖嬪早產,的確有自己用過催產藥的痕跡。這一點,著實是自討苦吃。”
“好好的,她用催產藥做什麼?”岑慕凝莫名其妙。“這時候皇上又不在宮裏,貴妃再怎麼有手段,宮裏都傳遍了,她懷的是個女兒,對貴妃又沒有什麼威脅。且她有孕在身,自然是不能爭寵的,貴妃巴不得皇上回來顧不上她這邊,斷然不會下這樣沒有的毒手。”
“奴婢覺得她是故意想早些生下這孩子,以便能盡快養好身子。再有孩子來爭寵。”冰淩微微歎氣:“這宮裏二度有孕的,也就廖嬪一個。可皇上恢複了貴妃的位分也罷,還晉封了恭妃、欣嬪,偏偏她兩度有孕,功勞不小,絲毫沒有任何賞賜。可能心裏不平衡吧。”
“沒事找事。”岑慕凝懶得理會:“回頭你讓人送些好的補品過去,看看給孩子挑個什麼的。等廖嬪身子好些了,本宮再去看她也不遲。”
“奴婢知道,一早已經讓人去送了。”冰淩笑著說:“這宮裏就是這樣子,喜歡不喜歡的,總是大麵上過得去就成。”
“是啊。”岑慕凝由著她為自己梳妝更衣。“冰淩,說真的,我寧可不穿這樣的綾羅綢緞,不佩戴這樣出生升溫的名貴玉石。我就想無憂無慮的陪著皇上過些宮外簡單安逸的日子。”
“娘娘。”冰淩知道她心裏難受,卻隻有轉了話頭:“皇上不是已經答應了,以後有空就陪您出宮走走麼。皇上曆來說話算數的,您寬心就是。”
“說的也是。”岑慕凝微微一笑:“得了,今日的請安就免了,昨晚上廖嬪的事,後宮也乏了。去將這段日子宮裏的賬冊,貴妃經手的事情記檔拿來,咱們查看一番。”
“是。”冰淩點頭:“奴婢已經吩咐人去準備,等下用了早膳,娘娘再慢慢看不遲。”
看冊子也就罷了,誰知道還不到午膳時分,蒼憐就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