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皇後說了好一會兒的話,也不見皇上那邊有什麼消息過來。
蒼憐有些按耐不住,總覺得廖絨玉真是個扶不起的醃臢貨。
“這幾天倒是瞧著天氣不錯,禦花園裏也新添了不少花卉。”岑慕凝溫和的說:“得空你們就都去太陽底下走走,鬆乏鬆乏精神也是好的。”
“是呢。”楊芸碧輕輕抿唇,笑容裏透出了些許的緋紅:“隻可惜貴妃不喜歡緋粉的花,倒是讓花房搬回去不少。要不然姹紫嫣紅會更好看些。”
蒼憐正愁沒有借口繼續留在鳳翎殿,聽敏妃這麼一說,不禁笑了:“皇後娘娘,臣妾正有一件事,想請您來評評理。這敏妃成日裏總是追著臣妾懟,就拿眼前這件事來說吧,不就是本宮不喜歡看粉色的花麼,叫人挪去又有什麼了不得,至於當著宮中諸位姐妹的麵來挖苦臣妾?還是說敏妃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非要拿本宮出氣不可?否則這宮裏的好日子竟也過不下去,屢屢以下犯上,讓本宮不得不一次一次的寬容,直到忍無可忍處置了才好呢?”
“貴妃。”岑慕凝微微挑眉,語氣有些冷:“敏妃隻不過是說你讓花房撤去了粉色的花,使禦花園少了一種顏色的景致,這怎麼會是以下犯上呢?難道不是事實嗎?”
“嗬嗬。”蒼憐低眉含笑,唇角上揚:“皇後娘娘這是在指責臣妾小氣,無事生非麼?”
“本宮希望後宮一團和氣,素日裏少些爭執與是非。你不喜禦花園裏粉色的花,著人移走,本宮不是也沒有說什麼。同為侍奉皇上的姐妹,多包容一些總歸沒錯。”岑慕凝看著蒼憐的眼睛,知道她心裏有鬼,也就不再多言:“至於敏妃,你若喜歡看粉色的花,就讓花房送你宮裏一些。左右是在你宮裏擺著,平日自己欣賞便罷,總不會礙旁人的眼。”
“多謝皇後娘娘提醒,臣妾容後就著人去搬。”楊芸碧笑的合不攏嘴,眼尾的餘光劃過蒼憐的臉,更顯得雍容爾雅。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岑慕凝顯出了倦色:“今天就到這兒吧。”
話音落,妃嬪們便緩緩起身,朝皇後行禮。
蒼憐心裏不舒服,臉色自然不好。其餘的妃嬪都行了禮告退,她仍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紋絲不動。
“貴妃還有什麼事情嗎?”岑慕凝心知肚明,隻是故意這麼問一句。
“皇後娘娘可真是好謀算。”蒼憐繃著臉道:“自從臣妾隨皇上出征中南,立下戰功開始,皇後娘娘便轉換了計策,再不與臣妾針鋒相對,反而是縱容身邊的人與臣妾過不去。這樣子,既可以保持皇後高貴端惠的樣子,又不能讓臣妾痛快,皇上就算想要責怪娘娘,也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頂多申斥一句治下不嚴罷了。娘娘,您可真是好謀算。”
“不如本宮告訴你另外一件事吧。”岑慕凝微微一笑,眉眼之間凝聚著淡淡的從容。就好像絲毫沒有覺得對麵站著的人能對她構成什麼威脅,所以一切都是如風相隨便輕輕拂過,沒有半點冷厲可言。“其實褚家是真的謀逆,並非與皇上聯手做戲。隻不過,本宮答應了皇上,若皇上能給褚家一條活路,本宮也就不再與你為敵。如此,才換來褚家數百口人的平安。仔細想想,這筆買賣劃算。”
“買賣?”蒼憐以為自己聽錯了,一雙眼睛包藏禍心般來回在皇後身上打量。“皇後娘娘覺得拿這件事情來要挾皇上,其實是在同皇上做買賣?”
“不是也挺好的麼?”岑慕凝看著蒼憐驚訝的神情,幽然一笑:“你做什麼,本宮都不理會。至於其餘人做什麼,也與本宮無關。貴妃,你設計陷害敏妃、使敏妃入刑房飽受折磨,又對廖嬪出手,逼著她聽從你的吩咐未果,還處處與欣嬪過不去,言談之間沒有一句好聽的話。這些也罷,本宮與皇上不在宮裏的這段日子,你每每著後宮的妃嬪陪你說話,連把椅子都不肯賜,要她們一站便是大半日的,誰心裏對你沒有怨言?你覺得還用的著本宮授意她們去做什麼嗎?”
蒼憐的臉色一晃的發白,看她的表情也頗為不自然。“皇後娘娘以為臣妾不知道嗎?若不是你暗中授意,她們會有這樣的膽子?”
“皇上最喜歡飼養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從前在府中的時候,不光養了靈蛇、老虎,還養過一些稀奇的小玩意兒。看著每日給它們吃的東西,挺有趣味,它們吃的舒服,樣子就特別的乖。但其實,讓它們安逸的,不過就是那點吃食罷了。若有一日不給,你看看手伸進籠子的時候,它們會不會上嘴撕咬,就比如這個。”岑慕凝一抬手,青犁就將一隻錦盒呈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