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這就去查。”素朵戰戰兢兢的扶著敏妃走在這樣平坦的甬路上,心裏卻格外不安寧。
鳳翎殿裏,岑慕凝繡完了一朵白玉蘭,怎麼看都覺得別扭。
“青犁,拿去燒了。”
“為什麼啊?”青犁不解的問:“娘娘繡了這一日,才繡成這朵白玉蘭,怎麼忽然要燒了。奴婢瞧著是極好的。”
“空有形態,卻無神韻,看著別扭。”岑慕凝似是而非的說:“都一整日了,外頭也沒有什麼動靜嗎?”
“娘娘忘了,早晨皇上才晉封了廖嬪為安妃,又斥責了貴妃,還能有什麼動靜。”冰淩端了一盞熱茶送到皇後手邊:“奴婢也覺得這白玉蘭挺好看的,娘娘若是不喜歡,不如就賞給奴婢吧。總也好過就這麼燒了。”
“你喜歡就拿去吧。”岑慕凝的心思當然不在繡品上。“按說現在是最合適的時機,為何敏妃反而沒有動靜了?實在是有點奇怪。”
“是了,奴婢聽聞內務局有幾筆不清不楚的賬,都和貴妃有關。敏妃那麼想要貴妃的命,怎麼可能不細致的徹查。徹查了怎麼能忍住不趁機稟告皇上……實在是叫人想不通。”青犁正估摸著要不要去和殷離通個氣,忽然聽見碩果一路本來的腳步聲。
隔著門,就聽見碩果喘著粗氣,像是一路跑進來沒少吃力氣。“皇……皇後娘娘,皇上現下正在沛渝殿呢,說是有人驚了恭妃的龍胎,情況似是不怎麼好。皇上請您趕緊過去瞧瞧。”
“有人驚了恭妃的胎?”這倒是讓岑慕凝意外:“這段日子,恭妃不是一直在自己宮裏安胎?什麼人能驚著她?冰淩去準備軟轎。青犁,你去請禦醫。”
兩個丫頭麻利的退了下去。
她則稍做等待,由冰淩陪著上了軟轎。
沛渝殿前庭的院子裏,蒼憐站在那一動不動,直到皇後近在眼前,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莫不是貴妃……”青犁小聲的嘀咕一句,便收拾了臉色輕咳一聲。
這一聲,才將蒼憐從失神的狀態拉回來。“原是皇後娘娘駕到了,臣妾一時走神,未曾發覺。”
“無妨。”岑慕凝沒與她多言,徑直走向了正殿。
穿過正殿,已經有太醫院的內侍監急匆匆往外跑。見著皇後匆匆行禮,便一溜煙的竄出去,十分急切。
“皇上。”岑慕凝走進內室,見皇上坐在蕾祤身側,一副焦急的樣子。
而蕾祤則滿頭冷汗,臉色慘白的依偎在皇帝身旁,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惶恐。“皇後娘娘來了,臣妾……臣妾不便……”
“你別動了。”岑慕凝緊著走到她身邊,低眉問:“皇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莊凘宸不滿的與她對視一眼:“你反而來問朕。”
這架勢讓岑慕凝心口一震,似乎事情是衝著她來的。那蒼憐在前庭的院子裏,做出那副樣子是給誰看?
“皇上。”岑慕凝詫異的與他對視一眼:“臣妾實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請皇上示下。”
“帶上來。”莊凘宸麵無表情的吩咐了一句。
殷離便扭了欣悡進來。
雖然欣悡穿了一件很幹淨的衣裳,臉上也沒看出傷痕,但憑她走路的姿勢,以及難以遮掩的血腥氣,岑慕凝判斷她是被用了大刑。勉強用止血的藥粉處理過傷口。
“皇後娘娘,你說過會來救臣妾的。您說過臣妾一定不會有事的。為什麼事到臨頭,您就這樣放棄了臣妾?”欣悡雙眼通紅,哪怕再怎麼憤怒、怨恨,說話的時候也不敢太用力。稍微用力,就疼的撕心裂肺。“臣妾這樣信任您,可您一次一次的拿我當刀子用。您說隻要我辦好這件事,就會替我向皇上求情,皇後娘娘,我都聽您到了。可是您為什麼這般無情?”
“欣嬪娘娘,您別在這裏胡言亂語了好不好?”青犁氣的不輕,逼近她一步嗬斥道:“皇後娘娘從未吩咐過任何事情讓娘娘您去做。您在皇上麵前紅口白牙的瞎說什麼呢?”
“皇後娘娘您怎麼能不承認呢?”欣悡漲紅了臉,整個人看著毫無精氣神:“臣妾已經隻剩下半條命了,難道您還真的想要臣妾的命嗎?是您逼著臣妾去謀害廖嬪的龍胎,也是您吩咐臣妾對恭妃下手的。還有纓妃,纓妃從前懷孕時被誘去湖邊,不也是您的精心傑作嗎?我是從府裏就跟著您的人,您肯收容我,不就是為了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