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冰淩是罵蒼憐不假,但心裏更怨恨岑相。從來都是拈花惹草,喜新厭舊。岑相府這些年送走了多少女人,他竟然還不反思,這下闖出了大禍。
“如果隻是個中南的罪婦,事情不會鬧的這麼凶。”岑慕凝繃著臉,看著蒼憐的眼睛:“一定還有別的緣故。”
“是啊,這裏麵當然有別的緣故。”蒼憐饒有興致的與她對視:“隻是臣妾很好奇,皇後娘娘能否猜出其中的緣故呢?”
岑慕凝沒做聲,靜默的看著她。
“罷了。”蒼憐勾唇:“我可以給皇後娘娘幾個提示。其一,父子人倫,其二,皇上的心病。”
“你卑鄙無恥。”岑慕凝伸手將桌上的剪子扔了過去。
蒼憐很輕易就避開,笑的卻更燦爛了。“哎呀呀,原來皇後娘娘真的會動怒,會害怕呀。臣妾還以為這麼多年的曆練,早把娘娘練就成隻會佯裝賢惠的假人了。”
“你利用一個身份複雜的罪婦,挑起皇上對相府的不信任也罷。你居然還利用她去勾引岑慕峰……”岑慕凝氣的渾身發抖,這個時候,她可以確定,相府私自囚禁的兩個人,便是那罪婦和岑慕峰。怨不得她怎麼著人去找,都沒找到岑慕峰的蹤影。
“皇後娘娘,隻怕您仍然沒有想到。這罪婦其實是邊陲的公主,她的夫君,是中南的鎮國將軍。”蒼憐笑的前仰後合:“她不但成了岑相府的姬妾,還勾搭岑相的兒子,皇上的重臣,你說說,這樣難堪的事情,皇上怎麼解決?這股邪火要不要往你身上撒?”
從來沒有這樣恨,新恨舊仇貫穿全身,岑慕凝真的很想用刀一下一下戳的這賤人千瘡百孔來泄憤。“怪我,怪我太蠢。被你蒙蔽,還以為你隻是個會邀寵的無知妒婦。你能在太後手下隱忍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這麼張揚這麼膚淺。我居然絲毫沒有懷疑。”
“那是因為,你太過自信。”蒼憐收拾了臉色,眸子裏再看不到半點笑意。“你以為皇上的心在你那裏,你以為你是世上最聰明的人。你以為我們這樣沒有恩寵,沒有出身的人低賤,所以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氣,也終究鬥不過你。你太自大,太狂妄,想逼著我出手,你再趁機收拾我去,也總算做到了答應皇上的事。那我為何不能反將一軍,先迷惑了你去,再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將你所能依仗的根基一點點挖斷。中南之前,褚府造反,也是我親手殺了褚培源才創造的良機。皇上能看在你的麵子上,饒了褚家滿門,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如今,就算你依然貴為皇後,褚家也再不配受皇上重用。你真以為皇上是個不記仇的人?”
“不錯,你說的對。”岑慕凝苦笑了下:“褚家能活著,就是天恩了。皇上絕不會再重用褚家。”
“沒有了褚家,也沒了岑相府的庇護,你和我,又有什麼不同?”蒼憐逼近一步,錯開冰淩的阻攔,一雙眸子裏滿是刻毒:“被太後囚禁的日子,我沒有一日不想念皇上,更沒有一日不怨恨你的母親,怨恨你們褚家,怨恨所有替代我陪伴在皇上身邊的人。好容易,我能回宮了,看見的隻是皇上待你的好。憑什麼?你不殺我,那是你自己笨,可我無時無刻不想著要你的命。暗無天日的那些年我都熬過來了,怎麼可能現在熬不過你。皇後,你認輸了嗎?”
“嗬嗬……”岑慕凝抑製不住的笑了起來。她真的被自己的愚蠢擊敗了。
“皇後娘娘絕不會認輸的。”冰淩含恨瞪著蒼憐:“貴妃,你這般得意,不也還是個貴妃嗎?皇上可有廢後的聖職?又可曾晉封你為後了?”
蒼憐揚手就是一記耳光,手腕卻被冰淩狠狠握住。兩個人較著勁兒,誰也不服誰。
岑慕凝倒吸了一口涼氣,自覺對不住自己的母親。“貴妃啊,多行不義必自斃,你若收手,興許不至於死的太慘。”
“胡扯。”蒼憐硬生生別開了冰淩的手,咬牙切齒的說:“我才不會輸。自古以來弱者才會在臨死前懷恨的說出這麼一番道理。不就是想保全自己微薄的顏麵麼?皇後該不會以為這樣就能嚇唬人吧?你我之間,是時候了結了,也不急在這一兩日。”
她怨恨的轉過身,又猛的扭回來:“還有,打從你被囚禁的那一日,皇上就已經冊封我為皇貴妃了。你瞧著便是,你咽氣之前,一定會得到廢後的聖旨。我要你親眼看著我取代你成為皇後,再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