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月深吸一口氣,終於是顫顫的問了出口,“我想再見一次梁師道,你可有辦法嗎?”
此言一出燕棄麟不覺眸光閃爍,俊朗的臉上出現一絲不解。
“你遇見什麼事了,為何要尋梁師道?”
秦如月幽幽歎了口氣,此刻她仿佛褪去了最堅硬的外甲,柔弱的仿佛任何事都能夠刺痛她。
“我父親性命垂危,唯有梁師道能夠救我父親一命。”
燕棄麟了然,他就說這世上除了她最看重的養父母,應當無人能使她變成這般模樣。
沉吟半晌,道:“昨日我見了皇上,外界傳言不虛,皇上雖然還能坐立上朝,可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然我發現夕妃竟然垂簾聽政,還幫皇上批改奏折。這斷不應是後妃所做之事。可皇上竟然毫不反對,甚至對此十分欣慰。可見如今後宮已經掌控在夕妃的手中。
梁師道是她重點圈禁的人,恐怕沒那麼容易見到。“
秦如月聽完眉頭更緊了幾分,輕輕咬住唇瓣,眼眶也有些微微發紅。
想她空有一身醫術,周折輾轉這麼久,以為終於能夠救她父親了,結果卻變成這樣。
原來她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啊......
秦如月突然鋪天蓋地的自責起來,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眼中沒了光澤,看著甚是讓人心疼。
燕棄麟抿了抿唇,看她這般也實在於心不忍,半晌道:“明日寅時我會進宮,你隨我一起,我會讓你見到梁師道。”
秦如月眼底幽然升起一絲希望,可她同樣不想讓燕棄麟難做。
“無妨,我是神英侯,見見國機也並無不妥。”
她眼中希望的光澤越來越亮,燕棄麟隻要看到這些,那些擔心的事情便全都不重要了。
秦如月不知道的是,如今朝廷分裂,各派各黨暗度陳倉,他燕棄麟是首當要被清除的尖刺。
這個時候他與國機來往密切,無疑會讓人誤會二人結黨營私,拉幫結派。屆時吸引了其他官宦的嫉妒怒火,接踵而至的麻煩數之不盡。
然而他為了幫秦如月,這些通通可以不在乎。
神英侯府的馬車氣派奢華,在第二天早晨穩穩的停在門口。
秦如月收拾好後上了車,便看到燕棄麟端坐在車裏,俊朗的臉上一絲不苟,卻在見到她是展露了一絲笑意,“天冷,為何不多穿些?”
秦如月隻披著一件單薄的大氅出來,因為著急進宮,竟然小心拿了秋天的衣服。
燕棄麟脫下自己的狐裘披風,罩在她身上,“多穿些,凍出病來我可不管你。”
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提問,秦如月俏臉一熱,縮在披風裏。
一路上燕棄麟都不曾說話,轎子外跟著宮裏的太監,時不時的透過窗簾看到,太監們一絲不苟的往前走,氣氛更是冷得嚇人。
就在秦如月晃晃悠悠昏昏欲睡的時候,燕棄麟突然低聲說道,“你就在此下吧,往前走過一個宮門就是紫微宮了。那裏的路你應當熟悉,見了門童就拿出我的令牌,說是奉我之命來找國機商議要事。快去快回,午時之前我在紫微宮等你。”
燕棄麟語氣極快的說完這些,便掀開門簾將她推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