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娘眼窩滲出清明的淚,“我已經欠霜郎太多了,他為國而死,我卻苟活在這世上,還要被迫成為權勢的聯姻的工具,我不想對不起他。”
言君也是眼圈通紅,輕輕握住她的手掌,“蘭娘,你與我從小一起長大,我支持你。去雲南的路上,我會讓煜世派人一路護送,你放心去吧。”
蘭娘卻搖了搖頭,“不必,我隻想一個人靜靜。我不想再讓叔父為我擔心,也不想再成為姚家的恥辱了。”
如今姚威在青山鎮一再被貶,幾乎牽扯到了姚家在京城的地位。若非蘭娘和蔣家還有一紙婚書,如今姚家的聲望早就掉下來了。
為此姚家人也恨不得把姚威打死,可畢竟那是自己的親弟弟,他們也無可奈何。
蘭娘的病逐漸好轉,蔣家人又開始蠢蠢欲動,頻頻和姚家走動,目的就是為了在新帝登基之時,火速的同姚家站在統一戰線,聯手穩固勢力。
蘭娘的想法秦如月很能接受,自古女子的婚戀從來都不受自己控製,這是世代女子的悲哀。蘭娘有這個勇氣為了心愛之人一意孤行,她斷沒有阻攔的道理。
“我明白的你心意,但如今新帝初登大寶,朝廷動蕩,各方勢力你爭我搶十分激烈。姚大人也是為了自己的家族,他如何能這麼輕易的放你走?不如這樣,我們......”
三人聚在一起,低聲的說出一串精密的計劃來。
為蘭娘策劃好後路,秦如月才從姚府離開。
蘭娘坐在自己房中,盯著院子裏幹枯的梨樹出神。
初見霜郎的那日,正是梨花初開的季節。所謂花開緣現,花落緣滅,循環往複,她終究是等不到霜郎的人了。
突然房門被人猛地撞開,一群人氣勢洶洶的衝進房間裏。
“四小姐,對不住了。”
三日後新帝登基,著黑龍服禦奉天門,時鼓寶案,中和韶樂。文武百官皆著官袍嚴立天門之下,敬奉天公。
祭天之儀結束,新帝封號嚴,立國本正國情,晉太子妃為後,神英侯榮眷累身無可複加,加封定國公,修定國公府。
授業大典持續了足足半個月,整個金兆國籠罩著莊重又歡快的氣氛。
秦如月坐在院子裏,小爐裏煎著白茶,素手握著剪刀目不轉睛的修剪著一盆散發著渾厚香氣的薄荷。
抱玉穿著毛領坎肩,將院中的積雪都掃在了一起,看著秦如月淺笑兮兮的樣子,不由疑惑道:“夫人,今日可是新帝的授業大典,您不去宮裏親自觀禮啊?”
秦如月嘴角彎起心情很好的樣子,“侯爺說今日宮裏定忙的很,叫我不要去湊熱鬧了,免得手忙腳亂累著我。”
抱玉張大嘴巴,十分豔羨,“侯爺對夫人可真是好啊,連這都想得到。”
秦如月抿唇,“新帝登基,朝廷諸多舊製重修,推翻舊政,侯爺隻怕有的忙了。”
滿意的看著眼前的這盆薄荷,突然開口道:“抱玉,去把夕貴妃送來的金雕菩薩像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