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瑞的眼皮開始狂跳,肥碩的身體也開始不可抑製的發抖。
“那麼你們呢?台下的百官,是否也同他一樣,視我神英侯府是獨攬大權、功高震主的反賊!”
燕棄麟突然地怒吼,將場上的竊竊私語盡數消失,皆是屏氣呼吸,默默地低下了頭。
場上隻有殘留的風聲,陽春白雪漸漸凋零,在他麵前落下,卻如此刻的他一般,在這漫天的大地中渺小的讓人忽視。
高台之上的煜世,此刻神色越發的幽深。
在他看來,今日不僅僅是一場使臣供會,更是一場無聲的醞釀許久的陰謀!
為何在燕棄麟剛剛提出董瑞有叛國之舉的時候,那石瀝就突然站出來指認鍾毅是反賊?
又為何那麼多人看似不關心,實則都對神英侯府虎視眈眈。
此時此刻煜世也終於明白,今日確實是他失算了。
若非他想要借此機會徹底拔除董瑞這個毒瘤,也不會牽引到遠宗國,徹底的把神英侯府卷進去。
他沒有料到的是,一個遠宗國竟然在先帝薨逝的第一年就對他動手了。
燕棄麟的保證卻沒有換來眾臣對鍾毅的信任,七尺男兒終於是不堪重負,雙膝挨在了地麵上。
“將軍,不必再為我開脫了,若大家執意認為我鍾毅是叛國之人,那我無話可說。”
鍾毅舉起手,那雙手上刀傷累累,不久前才經曆了非人的虐待,甚至傷口還沒有愈合,在刺眼的日光下更顯得有幾分淒楚。
“皇上,末將隻有一言。若要降罪,隻降我一人,與神英侯府無關,與將軍也無關。”
鍾毅以額抵地,重重的磕了下去。
這話語中的慷慨與無奈,讓眾臣臉上露出了羞愧的容色。
然而就是這樣,也沒有站出來說一句,相信他的話。
石瀝抱著臂膀突然笑了出來,“咯咯咯,今日可真是看了一場好戲。堂堂保衛邊疆的英雄,竟然無一人願意定力相助。鍾將軍,我看你這個將軍,也真是沒有做的必要了。”
燕棄麟陡然轉頭,如刀般的目光落在石瀝身上,饒是渾身古怪的他也不由得一哆嗦。
石瀝摸了摸下巴,心想這位赫赫有名的神英侯當真是有幾分膽魄,在這時候還能護著自己的兄弟,怪不得連國主都對他十分忌憚。
眾臣無話,高台之上的人終是發了聲。
“此事還需徹查,光憑爾等片麵之詞,就像定我國將軍的罪麼?”
董瑞肥胖的身子調轉方向,那表情恨不得將鍾毅懲治了才好,“皇上,出賣布防圖乃叛國罪,重不可赦。況且有了遠宗國使者的指認,就算他沒有出賣布防圖,那也一定脫不了幹係!”
石瀝冷聲道:“嗬嗬,太師的意思是我在說謊咯?”
董瑞回過頭去,卻看到石瀝眼中有了一絲警告。
“額,我的意思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臣看,還是要將他收押大牢,聽憑發落!”
煜世動了動嘴,還想再袒護鍾毅,可是卻看到眾臣的目光,都在看著他這個新登基的皇上。
如今的他不再是無所事事的皇子,而是一個被千萬人盯著的無上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