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瑞神色不悅,魏觀海便知道自己是拍馬蹄子上了。
董瑞冷斥一聲,“你懂什麼?他就算是入了奴籍,人人踐踏的那一天,你別忘了他的妹妹是當今皇後!況且皇上對我也並非以前那麼信任,本官也是如履薄冰。”
董瑞說的是實話,隻是魏觀海沒聽進去,眼中滿是對如今神英侯府的鄙夷,在他眼中燕棄麟已經不成氣候。
燕棄麟消失了好幾天,秦如月在府上待得無聊想出去走走,卻被告知侯爺臨走前囑咐,這幾日不讓她外出。
她也知道這些天外頭腥風血雨的,不去便不去吧。左右這幾天天氣也不好,便叫了丫鬟在院子裏擺弄花草。
午後剛放晴一陣,秦如月覺得困頓,躺在屋子裏睡了一小會。隱隱又聽見了雨聲,隨後鼻尖傳來沁人心扉的香氣。
秦如月猛地翻身坐起,眼底涼意直逼窗外。
“來了何不現身?”
窗子動了動,外麵卻是一個身影都沒有。
秦如月嘴角冷笑勾起,這味道不會騙人。
上次分別前他曾說過不會再用,如今來了卻還是這般,可見並不是來敘舊的。
突然外麵雨聲急了起來,秦如月翻身下床,將窗戶關好。
既然不想說,就不必說了。
她剛躺下,窗戶又開了。這次窗欞上坐著一道身影。
“近來可好?”
秦如月背對著他躺下,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上次分開後她還一度覺得有些愧疚,是自己說話太傷人了。但自從她知道黑澤暗中沒少對燕棄麟下手以後,這份愧疚也蕩然無存了。
前些時候她得到消息說京中勢力混亂,就猜到是黑澤又回來了,如今他一現身,就更證實了心中的想法。
黑澤看著她不說話,便知道她仍在賭氣。但他一樣很生氣,這妮子從打知道他中毒以後竟然毫不關心,難道他的死活對她來說就一點都不重要嗎?
“你就不想問我什麼?”
秦如月覺得煩心,所幸坐起身來直接問道,“神英衛是不是你殺的?”
黑澤抱著胳膊,淡淡回應,“你覺得呢?”
秦如月沒當這是挑釁,仔細的想了一下,“你殺神英衛做什麼?你覺得殺了幾個在侯府裏當差的侍衛就能報仇了?簡直可笑至極!”
黑澤嘴角冷意凝聚,看著她不說話。
秦如月沒睡醒,又或許是那梔子花加重了劑量,覺得渾渾噩噩的不清醒,也懶得和他廢話。
“如果你肯跟我離開,我便不再插手這件事。”
秦如月身影一頓,“什麼叫不再插手?”
黑澤沒回答,卻轉而說了另一件事。
“殤陽兵變並非沒有源頭的,你叫燕棄麟仔細去查半年前調動他兵力往塗州的那件事。”
秦如月側頭看他,許久不見他還是穿著那件黑衫,隻是人更白了,下巴露在外麵雪白雪白的,沒有血色。
看樣子真是中毒不輕了。
“我跟你離開,是說再也不回京城?”
黑澤黑袍之下的眸子驟然亮起,隱隱帶著幾分期許。
“是再也不回燕棄麟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