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就此過去,倒是相府裏很是熱鬧。
先是這些日子在外麵花天酒地日夜顛倒的慕子安終於是回了府,卻是聽到這個消息,便是直衝衝去找了慕遠京求情,卻是被慕遠京看著慕子安這些日子頹廢浪蕩的樣子,大吵了一家。
彼時本是慕子月好生去慕遠京麵前說了不少好話,慕子月現下聰慧,每每哭起來好不較弱惹人憐愛,慕遠京便也有些心軟起來,但是那綠帽子的事情,也確實可以說得上是有被人栽贓陷害的嫌疑。
於是乎慕遠京派人將東方妍身邊的所有的丫頭下人都抓了起來嚴刑拷打細細審問,想要問出那個奸夫到底是誰,東方妍身邊的貼身嬤嬤自然是什麼話都不肯定說,慕遠京也是為了殺雞給猴看,好好震懾一下府中的所有人,便一怒之下,將那個嬤嬤亂棍打死扔了出去,慕遠京死刑用得狠辣,底下的那丫頭下人們心慌之餘又承受不住了,也硬是被這樣逼得齊齊串了口供,隻說是東方妍未出閣之時遇到了一個大俠,那大俠已經離了京城,是位江湖人士,這才作罷。
這便是將東方妍給慕遠京戴了綠帽子的事情證實了,這一夜裏,宰相府的所有主子都沒有睡覺。慕遠京求見了老夫人,連夜寫了休書,要送進大牢給東方妍。
慕子月倒是個動作快的,看到眼前景象,便趕忙給東方府送了消息,東方城雖然覺得這也實在是丟了東方府女子的臉麵,但是現下到底是東方府要和慕府連成一線,這才好投奔封白華,這也算是封白華交給東方府的一個任務了。
東方妍也是大半夜就趕了過來,兩個人在書房裏聊到了要去上早朝的時候,到底到最後也沒有攔住那一紙休書,但是兩個人似乎也達成了別樣的約定,也還算是友好,隻是慕遠京的神色還是差得不得了。
慕子月和慕子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便是不免頹敗的很。
反倒是當時正繡著女工的慕歸妍聽到這個消息微微一笑,一邊的丫頭還很是有些嘲諷地說道,“東方氏如今的下場可真的是可憐,讓她當年一直欺負小姐,這也算是活該了!”
慕歸妍手上動作不停,一點一點在那塊方帕子上穿針引線,嗤笑一聲,“就憑著東方妍的腦子,還想用這種手段對付慕雲墨,當真是蠢死了。”
那一邊的丫頭便附和道,“大小姐聰明,這般對付了大夫人,小姐就可以在後麵坐收漁翁之利了。”
慕歸妍卻是有些陰鷙地道,“這算什麼漁翁之利,這鷸蚌相爭,總得都死了才好,才能得雙利不是,也真是可惜了,都鬧到京兆尹府去了,還去了兩個王爺一個公主,最後死的卻隻有東方妍一個,真是劃不來。”說著,慕歸妍的語氣已經是越發冰涼了,“這要是真的鷸蚌相爭了,連著慕雲墨一起死了,那該多好,那我前麵的路,不就是順暢多了。”
說著,慕歸妍的語氣實在是有些陰晴不定,詭異地不行,同她那嬌俏的模樣實在是千差萬別。
就是那慣來侍奉慕歸妍慣了的丫頭都聽得有些心驚肉跳,忙不再說話,閉了嘴,不敢再去接話。
慕歸妍看著那丫頭的模樣,有些諷刺地一笑,手中的帕子也開始收尾了起來。
丫頭往那帕子上看去,那分明是個金黃色的展翅欲飛的鳳凰,直直地往天際上衝去,顯然是想要化身鳳凰一飛衝天。
京兆尹府的大牢裏,很是陰暗潮濕,越往裏麵去,便越發陰森和破舊,角落裏還能明顯看到些一竄而過的老鼠之類的各種蟲子。
不少武裝筆直嚴肅的侍衛守在門口,手中持著長槍,慕雲墨便是帶著青葉和南絮,這日裏在相國寺用了午膳,悄默默出了來著京兆尹府的天牢要看望東方妍。
那侍衛自然是要攔著慕雲墨,慕雲墨便從袖間拿出昨日裏封江清給她的一枚玉佩,上麵還清晰地刻著“楚”字,那侍衛便趕忙讓開路,恭恭敬敬地由著慕雲墨進去了。
進了那大牢,又走了好幾道門,這才見到東方妍的牢房,倒是關的在很裏麵,這往裏的壞境也是越發差了起來,慕雲墨挑挑眉頭,論起來,東方妍也住不進這麼差的牢房才是,想來也是那林梁特意關照的,倒是有些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