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身子不好,壽命恐是不會太長,這消息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在外人眼裏看來,皇上也還值盛年,身子骨硬朗,便是再能主持個十年二十年的朝政,也不是不可能的,皇貴妃心裏頭存著得些什麼別的心思,也不是全然沒有可能的。
皇貴妃心裏頭算計頗多,但是並不顯露。
慕雲墨看著皇貴妃臉上顏色變幻,一時有些好笑又無奈,“娘娘的孩子還要娘娘細心照料,我近來也隻想著能安心養胎,萬事和順,並無什麼特別有想要的,娘娘問話就是問錯了。”
聽著慕雲墨的話,皇貴妃當即便是立刻就以為慕雲墨是不想要幫她保住孩子,臉色更差了幾分,慕雲墨已經轉身就走,皇貴妃當即是伸手要去拽慕雲墨的手腕,封筆一抖手中劍鞘,劍出鞘幾寸,抵在皇貴妃手前,皇貴妃下意識便收回了手,封筆沉著眸子掃了一眼皇貴妃,厲聲嗬斥道,“娘娘!”
慕雲墨已經幾步走出了假山,封筆轉身看著皇貴妃,麵色是少見的冷沉,他收起長劍,發出一聲清脆的收劍之聲,封筆拱了拱手,“貴妃娘娘!我們家王爺做事自由分寸,就不必娘娘多擔憂了!娘娘這些年到底是做了些什麼,對王爺存著什麼樣的心思,王爺心裏頭都有數,不必娘娘指手畫腳!王爺做事皆是憑得真本事,也不是娘娘的相助,娘娘以為自己能幫著楚王府什麼,其實沒有娘娘,一切也並沒有什麼太大差異,望娘娘有自知之名!王妃懷了身子,心腸軟和下來,許多話不說,但是還望娘娘自己心裏頭明白!”
封筆冷聲說完,轉身幾步就跟上了慕雲墨,慕雲墨笑著睨了一眼封筆,“怪不得你總是說自己是王爺的第一小貼心,看來倒是將他的心思都猜得透透的,辦事也是越發剔透了。”
剛還冷著臉的封筆,像是變臉似的,立即就樂了,笑得一臉諂媚,“日後屬下自然也是王妃的第一小侍衛,許多王爺王妃不便做的事情,都交給屬下們就是了。”
慕雲墨輕笑出聲,“好了,你方才那麼說話,皇貴妃心裏頭肯定要不高興了,找人盯著她吧,順便讓落貴人也不必等著,有些事情早些完成了,她也好早些脫身離開。”
封筆端正神色應了聲。
倒也是果真如慕雲墨所說,皇貴妃在池塘邊兒上站了許久,等到她要離開的時候,池塘邊兒上的幾束花枝兒都被揪了個幹幹淨淨,甚至是極為粗糙醜陋,甚至是隱隱約約有些小枝枝叉叉上麵有些小血跡,也足以看出方才的皇貴妃是多麼得惱怒。
今日來攔截慕雲墨 的人大概都是挑好了日子要一起的,剛是出了宮門,就見著封白華正站在楚王府的馬車旁邊兒。
慕雲墨麵無表情,封筆有些想哭。
走上前去,封白華看著慕雲墨,微微一笑,端的是君子溫潤無雙,“雲墨。”
“……”慕雲墨低頭思索了下自己的名字好像就是叫雲墨,才反應確定了封白華是在叫自己,他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嗎?
論起來,那也應該是上一世的時候了吧?
慕雲墨眉眼微動,“王爺還是應該順著禮節,喚我一聲王妃才是。”
封白華麵上的表情不變,半分碰了壁的頹敗樣子也不顯,而是轉手從自己袖子裏頭拿出一個一本書卷來,那書卷看起來極為古舊,但是保存得不錯,封白華抬手遞給慕雲墨,“這是本王偶然得來的一本古醫術,念著你應該喜歡,特意留著送給你的。”
這話便是有些曖昧太過了。
封筆頭上的青筋已經曝起來了。
慕雲墨並不伸手去接,“王爺費心了,隻是無功不受祿,還是不必了。”
封白華的笑容還是絲毫不變,轉手將手上的醫書放在了馬車沿上,“放在本王手裏頭也沒有什麼用,你拿著瞧,也還能解解悶兒,想來整日安心在王府裏頭養胎多少也難免無趣,若是能讓你解解悶兒,這本兒書倒是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