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家裏還有潛伏的壞人,我會盡全力保護正南的安全。請您讓我留下吧!”她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沙啞著嗓音說道。
傅老爺子濃眉深鎖,眼底滑過一抹黯然,但很快便將這抹黯然掩去。
“我已經決定了!”傅老爺子話重重的落下,宛如巨石砸在湖麵上,濺起無數的波浪,“清雨,你應該明白,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
聽到這話,女人眼眸裏僅存的希冀之光,隨之蕩然無存。有的,隻是滿目的淒涼。
一向疼愛自己的爺爺當麵下了逐客令,態度之堅決讓她措手不及。
整顆心苦澀得像是泡在了鹽水裏,莫名的淒涼之意正深深的籠罩著自己。
她死死地咬著下嘴唇,似乎唇上的疼痛能讓她忽略掉心中的殤意。
沉默在房間裏蔓延開來,就連空氣都有些壓抑。
傅老爺子神色複雜地盯著麵色蒼白的女人,過了好半天才開口說:“我會把正南接到我的房間,這樣就安全了,你放心吧。”
這句話並未讓她覺得好受,一想到以後很難見到心愛的男人,她的胸口疼得就像被巨石砸擊一樣,心髒一下一下地抽著疼,每個細胞都像被撕扯一般,呼吸深沉的好像透不過氣來。
心裏有很多話要說,可是話到嘴邊,在舌尖上滾了幾圈,又被逼了回去。
說自己離不開正南嗎?
還是說不忍心正南受到傷害?
抑或是說自己如何愛他、心疼他、不能沒有他?
隻可惜,這些發自肺腑的話,在他人心目中的分量已經輕如鴻毛。
她不知不覺捂住胸口,覺得那裏好像空了。
傅老爺子看她眼角噙著淚,心突然就被針紮似的刺疼了一下,但是表麵看上去卻依然波瀾不驚。
“清雨,如果正南醒來之後還記得你,或者說他還想和你在一起,他肯定會去找你的,到時候,爺爺絕對不會攔著他。”傅老爺子的聲音,凝重得如同一堵不透風的銅牆鐵壁,帶著不容抗拒的味道。
她心裏清楚,傅老爺子的決定已不會改變,自己隻能接受這個結果。
唯一可以期待的是,正南能夠早點兒醒過來,等待他和自己團聚。
傅老爺子見她不吭聲,緊聲追問一句:“想好了麼?”
這時,她猛然想到未出世的寶寶,以後孩子會越長越大,等到肚子完全凸出來,懷孕的事情就瞞不住了。
真要留在傅家的話,她這個目標實在過於顯眼。
還不如趁此機會離開是非之地,先保住正南的孩子,想辦法把寶寶生下來再說。
聯想到這點,她不再表示反對,輕聲應道:“想好了,我馬上走。”
語畢,她緩緩地站起身來,朝傅老爺子鞠了一躬,哽咽地說:“爺爺,謝謝您的照顧。”
說完這句話,女人邁步往門外走去,就在轉身的瞬間,淚水漸漸模糊了視線,繼而從眼眶裏落下,一顆一顆地跌宕下去。
望著她纖細柔弱的背影,傅老爺子苦澀的蠕動了一下唇角,周身隻剩下了落寂和隱忍。
須臾,女人腳如注鉛,步履沉重地走到傅正南的臥室門口。
房門半掩著,她透過門縫看見萬雨純的頭發隨意披散著,安靜地躺在男人的身邊。
看到這揪心的一幕,眼中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臉上舊的淚痕還沒幹,又添上了新的。
“老公,我走了,改天再來看你。”她低聲泣喃著,朝傅正南揮了揮手,然後把心一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咚!咚!
她輕輕敲了敲門,趙樹即刻將房門打開,看見滿臉淚痕的女人,吃驚地問:“少奶奶,您怎麼了?”
兩人走進屋裏,她勾起手指抹去臉上的淚痕,故作堅強地說:“我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正南就托付給你了,一定要保護好他!”
趙樹詫異地望著她,追問道:“誰把您趕走的?”
“爺爺。”
如此簡單的兩個字,說出口時卻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隻覺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栗。
方才,在池塘邊發生的事情,趙樹早已知曉,本來想去安慰她,誰料傅老爺子這麼快就做了決定。
“少奶奶,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少爺的,您有什麼需要,我趙樹絕對義不容辭!”
除了表決心之外,趙樹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她,此生從未覺得像現在這樣詞窮。
她點了點頭,硬生生地擠出一絲笑容,應道:“辛苦你了。正南這邊有什麼情況,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