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渠義定了定神:“敢問白小姐,這事哪裏不妥?”
王恒淡淡道:“不說你我,便是帝都的大家族,也未必有這樣的把握。把話說得這麼滿,你是天上的神仙麼?”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你白家雄踞秦市,這個大家有目共睹,這卻並不意味著,你們白家就是這裏的主宰。要不然,今天你我,也不會偷偷在這裏商議了。”
說完這話,王恒閉口不言,隻是眼睛定定地瞧在白渠義的臉上,似乎是想要看出花來。
白渠義被她這樣一陣搶白,臉上也是一片青一片白,如同起風時的雲霧般,變幻莫測。
王恒說得沒錯,秦市畢竟不是白氏家族一個家族的,先前表哥也這樣說,現在這個女人也這樣說。
意外的事總是很多,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酒吧被人扇耳光了。
看到白渠義閉口不語,呆若木雞的樣子,王恒悠悠道:
“說來也不怕白公子笑話,我王家,也是在受著別人的欺侮,我家族中的高手,這一陣,總是被蘇氏集團的打手欺上門。我老父與幼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人家打進來打出去,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裏麵,不止是利益的關係,別的不說,單是為了出這口氣,我王家,勢必不能坐視不理。”
“我想,白家,也不大喜歡看到這樣的局麵吧。”
王恒這幾句話,就像是火苗,將白渠義埋藏在心底的火藥桶炸開了。
他臉龐漲紅如豬肝,額頭上青筋鼓起,如一條條蚯蚓般。
他如怒獅般咆哮起來:
“幾天前,我在酒吧追女,卻被周猛打暈,這仇不共戴天,我要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王恒不由得撇了撇嘴,大家同是秦市大家族,有的事,彼此都是不照而宣。
這世上並沒有那麼多無故打人的人,白渠義被打,必然有原因在裏麵。
心裏對於這個白渠義的看法,不由得又降低了幾分。
一個人再能裝,在他情緒失控的時候,是最能夠看清他的真麵目的。
“白公子稍安勿躁,這個場子,白公子一定會找回來的。”
王恒慢慢地說道,語氣中似乎是帶著一種關切。
白渠義的怒氣就像是火山噴發,一陣一陣的,發.泄出來了,也就完了。他整個人如同鬥雞般,慢慢地將蓬鬆的毛給收起來了。
一同收起來的,還有他的雄心與怒氣。
他的臉色逐漸回歸白皙,上麵還有殘餘的紅暈,這使得他整張臉上多了幾分神采。
“我太激動,讓王小姐見笑了。”
隨著這幾句話出口,白渠義已經逐漸調整過來了。
他高踞桌前,如一隻驕傲的白色雄獅。
王恒雖然有些鄙夷他,但是,卻不得不佩服他這份翻臉的功力。說是說翻如翻書,可能有些誇張了,但是能夠做到這樣收放自如的,還真的是罕見。
她卻不知道,白渠義的父親因為是上門女婿,他身上流淌的並不是最純粹的白家血脈,所以,他在白家的地位,遠沒有旁人看起來那麼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