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文家。
即便是文立,這個婚事也不能鋪張,所以隻是小範圍,地點也放在了自己的家裏。
參加婚禮的自然都是非達即貴,自己人中的自己人,婚禮過程不必細表,婚禮之後的走動也略過不提,且說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按照文立的計劃,和小妹一起遊曆大好河山,出發的前一晚,吃完飯之後,文東倒是沒有跟他再多聊什麼,反而是老子文曉彬跟他在書房裏聊了一陣。
“聽說你現在跟林小冬的關係很融洽,這是件好事。”文曉彬對於兒子的策略是非常讚同和認可的,“這樣可以起到分化作用。”
文立奇怪地看了父親一眼,道:“爸,你真的認為我是戰略性的跟林小冬合作,從而起到分化他與高軒關係的作用?”
“難道不是麼?”
“爸,我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齷齪。”文立的口吻有些衝,這幾天跟走馬燈似的,累得他喘不過氣來,尤其是見王家的人,他覺得臉都要抽筋了,而更令他不自在的是,這場原本純粹的婚禮硬是被戴上了聯姻的帽子,這完全讓這段婚姻變了味,可是他也不得不虛偽地應和。
文曉彬的怒氣頓時上來了:“你是在說我齷齪了?”
文立淡淡地笑了笑:“我承認林小冬很有競爭力,但那是良性的競爭,而不是搞爾虞我詐這一套,爸,你覺得累麼?”
文曉彬氣極反笑:“你懂什麼?”
“我當然不懂。”文立籲出一口氣道,“我隻覺得以前就像隻生活在陰暗中的老鼠一樣,見不得光,爸,我真的很累,我不明白,競爭原本是件好事,何必要搞那麼多的陰謀詭計,您有沒有想過,通過這種方式,即便獲得了成功,您不覺得心虛麼?”
“一將功成萬骨枯!”文曉彬擲地有聲,“哪一個成功者不是踏著別人的屍骨?”
文立閉上了眼睛,沉默良久才道:“爸,我真的沒想到這句話會出自您的口中?就憑這樣的心態,就憑那些見不得人的行徑,我覺得我們就已經失去了競爭的資格,爸,您現在的地位這麼高,但是我覺得您已經忘記了初心。鬥膽問上一句,您當初初衷是什麼?是為了自己的前途,還是為了實現心中的理想,又或者隻是將其當成了一個職業?”
文曉彬麵顯怒容,指著文立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你不要忘了,如果沒有我,根本沒有你的現在。”
“爸,您錯了。”文立忽然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顯得是那麼的無助,“如果沒有一些人的期望,您也很難達到現在的位置,拋開咱們父子的關係,用第三者更加客觀的目光來看,你在家裏麵這些年您覺得都做了些什麼,有利於百姓福祉的事情?我承認,在商場之中,就要有手腕,可是手腕畢竟是手腕,就職責而言,是不是應該更側重於工作?本末倒置,我心不安。”
“我怎麼樣,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文曉彬險些被氣得腦溢血發作,他萬萬沒有想到,文立的變化會如此之大,大到連他自己都感到陌生了,事實上,自從文立到了滄州之後,他的變化是潛移默化的,原本他還很搗鼓,以為兒子的手腕和能力在提升,卻是沒料到文立的心態在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