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輾轉反側的還有孫國立。
在得知林小冬並沒有鬆口之後,孫國立的牙就緊咬了起來,媽的,咬人的狗果然是不叫的,不聲不響地就把兒子給收拾了,不過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江陵那邊的同仁傳來的消息是正在深挖孫堅的犯罪過往,這意味著孫堅不進去,這事就不罷休。
忽然之間,孫國立有些後悔自己把兒子送去江陵了,否則也不會犯下這麼大的錯,隻是世間沒有後悔藥,這個時候後悔根本於事無補,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決這個困境。
謝仕平不是他這個層次所能夠接觸到的,即便是能接觸到,謝仕平有著大把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自己拒之門外,所以發力點仍然在林小冬的身上。
想通過正常的途徑,那是萬萬沒有可能的了,自己也不是沒有登門拜訪過,最終換來的卻是現在的結局。
在這個時候,孫國立仍然沒有反省自己的錯誤,而是把一切都歸結於林小冬的心胸狹隘。
正常途徑解決不了問題,孫國立惡向膽邊生,撥了一個號碼。
天才剛剛有些亮,林小冬便已經起來跑步了。
這是柳清漪的要求。
林小冬當然聽老婆的安排,跑步有利於身心健康,在這個過程中,也有利於他思考問題。
林小冬跑得並不快,晨練者也並非隻有他一個,看來注重養生鍛煉的人還真不少。
林小冬穿著短袖短褲,戴一頂棒球帽,並沒有人認得出這位年輕的晨跑者就是皇明的公司總經理,林小冬也很享受這種輕鬆的氛圍。
正跑著,忽然身後有一個人大叫了起來:“小麥,小麥,那是小麥。”
林小冬被這個女人的聲音驚了一下,下意識地轉過頭來,便看到一位中年人正推著一個輪椅,那這個大叫聲正是來自於輪椅上的那位女子。
那中年女子的手指著林小冬:“看,看,老溫,那不就是小麥嗎?快推我過去。”
中年男子將輪椅推近,女子竟是一把抓住了林小冬的衣服,哭了起來:“小麥,我好想你啊,你就這麼狠心,一直躲著媽媽呀。”
林小冬被搞得莫名其妙,但看那女子哭得撕心裂肺,不由生出一絲惻隱之心,看著那中年男子低聲道:“怎麼回事?”
“你安靜一下。”中年男子柔聲安慰著女子,將輪椅推到路邊,這才到了林小冬身側低聲道:“先生,不好意思,小麥是我兒子,他是位警察,一年前抓歹徒的時候犧牲了,我怕我愛人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一直瞞著她,說小麥到外地出差去了,你跟他長得很像,我愛人思子心切,認錯了人,給你造成了麻煩,實在對不起。”
林小冬的心頭微微一顫,道:“我能知道你跟你兒子的名字嗎?”
“我姓溫,叫溫瑞,我兒子叫溫小麥。”中年男子苦澀地一笑,轉身推開了輪椅,輪椅上的女子仍然在叫著,淚水灑了一臉。
林小冬凝望著漸漸遠去的夫婦,也失去了再跑步的興致,轉身回了去。
一邊走著,林小冬一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金世獨:“老金,你幫我查查一個叫溫小麥的人,是個警察,抓捕的時候犧牲了。”
不多時,林小冬便到了家,眼神猛地一凝,院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潑了紅漆,紅漆下方還畫了一個紅叉,而在門下,有一塊拳頭大的石頭下壓著一張紙,紙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字:得饒人處且饒人。
林小冬冷冷一笑,這個行為也太傻逼了吧?
林小冬並沒有進去,而是直接打了一個電話給米超朋,米超朋來得很快,看到這一幕,饒是平時他穩若磐石此時也是禁不住麵色發青,垂著頭自我批評道:“對不起林總。”
“不關你事。”林小冬淡淡道,“不過現在正是公司安全部工作的起始階段,這個行為完全是對我們工作的嚴重挑釁,必須予以嚴厲的打擊。你跟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