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嘈雜過後,電話掛斷了。
沒多久,我弟蘇展鵬著急地打來電話:“姐,爸出事了!”
之前蘇展鵬被高利貸逼得差點剁手,我爸那時候就急得兩眼一厥進了醫院。
我急匆匆地趕到醫院時,我爸剛進急救室。我媽嚇得臉色慘白,拉著蘇展鵬跟丟了魂似的哆哆嗦嗦。
我狠狠地瞪了蘇展鵬一眼,硬生生地咽下了所有的氣話。
如果不是他們一而再地想跟周家明訛錢,我爸至於這樣嗎?我爸雖然重男輕女,但絕對不會為了錢而不顧我的臉麵,他也拉不下臉跟周家明要錢。
剛想坐下去,蘇展鵬難堪地嘟囔了一聲:“姐,去交錢,我跟媽沒錢。”
我咬牙切齒地看了他一眼,悶頭往收費處跑。
我交了一萬,一回頭才發現周家明正悄無聲息地站在我身後,他沉著臉冷笑:“高興了?蘇小滿,好好的日子不肯過,你非要搞得兩敗俱傷才開心是吧?”
報複他的念頭在我心裏盤踞了很久,這段時間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那麼做,可昨晚終究付出了行動。
我一點都不開心,連衝著周家明諷笑的力氣都沒有。
繞開他想去等我爸時,周家明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咬牙切齒地在我耳邊一字一頓:“蘇小滿,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好,衝我來,別牽累我家裏人。”我好像在一夜之間徹底冷靜下來,連日來的躁動麵對我爸的安慰死得極其徹底。
我定睛看向周家明,又補了一句:“別忘了你也有家人,”
他像是要把我的手腕捏碎,越來越用力。
“放開她。”一個頎長的身影從我的餘光裏走近,莊遠恍如從天而降,捏住了周家明的手腕迫使他鬆了手。
莊遠拉著我離開時,周家明正握著拳頭恨恨地瞪著我,眼神像刀鋒般銳利。
“幾樓?”莊遠不冷不熱地鬆開我的手,語氣依舊懶洋洋的。
我沒看他,死氣沉沉地開了口:“謝謝,在一樓急救室。莊老板怎麼來了?”
他勾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嘴角勾起一抹諷笑:“鬧出這麼大動靜,老子看你有沒有逃跑。”
“莊老板放心,欠你三十六萬,我不會賴。”我別開眼不想跟他對視,僅有的那點勇氣已經在昨天被他羞辱完了。我有自知之明,不會再奢望他能看上我。
莊遠跟到急救室門口時,我媽正在抹眼淚,抬頭看到莊遠後愣了下:“小滿,這個是……”
我瞥了莊遠一眼,他鬆垮垮地將雙手插在褲兜裏,挑著眉頭看我,像是在等我的回答。我恍惚兩秒,淡淡地開了口:“媽,他是我領導,體恤員工所以過來看看。”
莊遠諷笑,沒有反駁。
可蘇展鵬眼尖,眯著眼瞧了一會兒後疑惑道:“姐,他不是找去姐夫家的野男人……那位大哥嗎?”
我剛要解釋,急救室的門開了。
有個醫生從裏麵走出來:“病人得的是心梗,目前正在發熱,心律也失常,冠狀動脈堵塞很厲害,病人之前有休克想像,情況很危急,我們建議介入支架或者冠脈搭橋手術,你們家屬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