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漫無目的地行走在夜色中,一陣白霧氤氳繚繞。

蘇了了看著周圍陌生似乎又有些熟悉的環境,卻是固執地向前走著,隻是心中的不安在不斷放大。

像是千百遍操作過的流程,直走,一百步,左轉,二十步,到了。

蘇了了抬起頭,低矮的舊木門微微開了一道縫,透出門內閃爍的微弱燭光,一陣風拂過,後背的涼意逐漸蔓延全身。

燭光跳躍著,火苗漸漸變了顏色。

內心強烈告誡自己不要向裏看,卻還是不聽使喚地探頭望去,陰暗潮濕的房間裏,綠色燭火影影綽綽,昏暗中,有什麼在窸窸窣窣作響。

蘇了了咽了一口吐沫,一隻腳僵硬著踏進門內,身後一股無形的力量推了蘇了了一把,蘇了了踉蹌著摔進門內,舊木門“吱吱呀呀”地合上了,像一位苟延殘喘的老人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門關上的那一刹那,蘇了了終於明白為什麼不安了,因為這場景太熟悉了,熟悉到蘇了了已經能夠預見下一秒那讓人心悸的腳步聲和沉重的呼吸聲,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然後轉身去開門,意料中的打不開,隻能聽著腳步拖遝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蘇了了想要回頭看看,心中卻有一個清晰的聲音,‘一直走,不回頭,一直走,不回頭……'聲聲回蕩,縈繞心間。

蘇了了不敢回頭看,壓下心中的好奇,隻是徒勞地拍著門板,一下又一下,門板終於不堪重負,又一次吱吱扭扭的開了一道縫,蘇了了感覺到肩膀上冰涼的觸感,猛地掙脫開,奪門而逃。

‘一直走,不回頭,一直走,不回頭,,,'

猛地睜開眼,蘇了了發現自己已經滿身大汗,看了看身邊月光映照下,溫和的睡著香甜的男人,蘇了了才從剛剛的噩夢中漸漸抽離,朝著身邊人又貼近了一些,看著男人安詳的側顏,不覺有些癡了,蘇了了伸出手指描繪著男人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薄唇,這個完美的男人可是自己的丈夫啊,蘇了了吃吃的笑了出聲。

明明結婚也沒多少年,怎的就有了好像已經在一起很久很久的錯覺呢,不過還好,他們還能在一起很久很久。

可能是被打擾到了,身旁的男人有些不耐,隨手一撈,蘇了了就被牢牢的困在他的懷裏,然後男人嘴裏嘟囔著什麼,又沉沉的睡去。

身上的汗意還沒有消去,蘇了了有些不舒服,想要扭扭身子,卻發現動彈不得,感受到男人懷中的強烈暖意,也慢慢生出些許困意。

鼻頭一陣瘙癢,蘇了了皺著眉頭抹了一下鼻子,不料又是一陣騷動,蘇了了睜開眼睛,入目一張放大的溫和笑臉,“早啊!我的了了!”蘇了了安下心來,伸出雙手摟住麵前人的脖頸,然後壓低,“嗯,早,老公,,”然後又慢慢地闔上了眼睛。

程易陽看著剛睡醒該還處於迷迷糊糊狀態的蘇了了,按耐不住的附上前,親吻著身下的小迷糊,從額頭一寸寸向下,然而卻在到達唇角時停了下來,蘇了了‘哼’了一聲,睜開雙眼,帶著疑惑和幾分不耐,支起上身,準確的找到那一抹唇瓣,惡作劇的啃咬著,然後昂起頭示威。

程易陽看著雙眼逐漸清明的蘇了了,知道她已經醒了,壓下被點燃的火,俯下身,“好了,我的乖寶寶,該起床了,再不起床,我們都要遲到了,今天就先饒了你。”牙齒輕輕舔咬著蘇了了的耳垂,引得身下人一陣顫栗。

蘇了了匆忙推開麵前的人,跳下床飛奔著衝出了房間,隻聽得身後有陣陣笑聲,“晚上下班早點回來啊!”

在程易陽連哄帶威脅之下,蘇了了吃過早餐,急急忙忙趕去上班。

一路上蘇了了油門沒鬆過,還差點闖了紅燈,終於趕在八點到達了醫院。

醫院還是一如既往的爆滿,不過怎麼有種今天好像人更多了的錯覺?

人頭攢動,每個人都是滿麵愁容,其中不乏從千裏之外趕來求醫的,那滿滿的期盼,讓人不忍看。

“蘇了了,今天怎麼來這麼早,不容易啊。”

還差最後一顆扣子,好了,蘇了了扭過身,笑的一臉乖巧,“主任啊,真巧,您也這麼早,嘿嘿。”

“不巧,我在等你,再晚一分鍾就扣你獎金。”科室馬主任一臉嫌棄。

“哎喲,主任可真是與時俱進,連最近的流行語都能信手捏來。”蘇了了一貫是拍的一手好馬屁,知道馬主任喜歡聽什麼。

檢驗科馬主任在醫院人送稱號‘滅絕師太’,工作能力是沒的說,所以頗得領導器重,就是比較嚴肅。

將近六十,卻一身精幹模樣,走起路來腰背挺得筆直,腳底帶風,可能是因為常年不苟言笑,眉間的深深的溝壑又增添了許多嚴肅,還好有一架老式眼鏡能阻擋幾分眼神的犀利。

科室內外的小年輕見了她都恨不得躲著走,不過這裏邊偏偏不包括蘇了了,可能是合了眼緣,蘇了了從進科室就和馬主任對脾氣,新來的時候很多事情都不熟悉,竟也得到不少照顧,一時之間大家都以為蘇了了是有了什麼不可一世的後台,情況一度有些尷尬,好在時間久了,大家也都了解了蘇了了的脾性,同事之間關係也逐漸變得融洽。